此言一出，曦羽的脸上也浮现一抹惊色，他目光闪了闪，竟一反沉闷的性子，直接问道：“当真？”
他这是明确表示他听到了。
也听清了。
雨然朝他扫了一眼，又慌忙移开视线，含糊道：“当…真啊。”
她轻咳一声，想办法赶紧岔开话题，“对了，你怎么有空出来了，仙盟那边不需要你照看吗？”
其实她更想问的是，玉牌损坏的严重吗，禁地空间修复得怎样了。
她没好意思。
“有人在看。”曦羽答道。
“哦……”这会儿在雨然眼中，曦羽似乎格外娇，她也有些意外，自己竟会用“娇”这个字来形容他。
现在的曦羽也的确舒心，这神态语气上，自然就张扬了些。
此刻雨然就在他身边，也没有其他烦人的家伙在眼前碍事。
他们一个心甘情愿地替他看守仙盟，另一个，多半还在发疯地到处寻她。
他呢？他在这听雨然告白呢，他自然知道她说的不是那种喜欢，可不耽误他爱听啊。
雨然后知后觉，突然反应过来，这会儿有能力帮曦羽照看仙盟的人，一定就是青塘了，这么说，青塘也一定平安无事了！
“那就好！”
“那就好……”雨然的欣喜浮于表面，忍不住低声重复着，然后她就对上了曦羽那直射而来的眼波。
他问道：“你很在意他？”
…谁？指的是青塘吗？
完了。
雨然的脑袋可是刚被电过，现在完全跟不上他的思路，她不敢再随便应答，生怕又掉进哪个坑里。
按目前信息来看，她和曦羽之间就算没什么前尘虐恋，保底也是个相伴千年的同盟战友，反正交情不浅的。
而且每次他幽怨的小眼神一看过来，她就莫名心疼，总觉得哪里好像欠他一样，她是打心底不敢惹他。
见雨然没回应，曦羽继续追问：“那我问你，我和青塘之间，你更在意谁？这样总会答了吧。”
雨然：“…啊？”她张大了嘴。
*
会被曦羽放出来，是青塘意料之中的事。
此番，仙盟总部被毁，万事皆待重整，若不及时派人收场，局面只会越来越乱。
这些琐碎之事曦羽自然不会管，他却是绝佳人选，不过青塘还是被扣在血池里，足足折磨了一月有余。
起初，青塘以为曦羽只是拿他撒气，等气消了就会放他出去。
可没过几天他竟发现，不仅他体内的血脉变得更加强韧，誓血毒咒的后遗症也基本消失了，包括咒印的触发效果，也随之发生了转变。
曦羽觉得时候差不多了，就将他给丢了出去，顺便嘱咐他重建仙盟，并暗示这都是雨然的意思。
总之叫他好好干活。
可惜青塘是个烦人精，几乎他说出来的话，曦羽都不爱听。
“曦羽仙尊。”
青塘刚从血池里蹦出来，精气神等状态都十分不错，他活动了下各处关节，“其实，这里是你私人疗伤的地方吧。”
“我说的没错吧？”
曦羽明知雨然回来了，却没有第一时间去找她，说明他抽不开身。
他记得他那会儿确实在闭关，所以他不是装病，他就是在这里炼血疗伤。
曦羽炼血之法纯熟，竟能将他献祭血肉，只能被动触发的誓血毒咒，转变成他可以自控发动的守护咒印。
难道，过往曦羽就是这般为自己炼血的？这种抽筋扒骨的痛苦，说实话，连他也是不堪忍受的。
可曦羽…他到底经历过什么啊。
如今青塘再看向曦羽的眼神里，多了些异样的情绪，虽然他从来没给过他什么好脸色，但这些年来，曦羽对他终究是亦师亦友的。
“那个。”见曦羽不理他，青塘闷声道，“多谢了啊。”
“别自作多情了。”曦羽见不得他那副怜悯的模样，不爽道，“我这么做，不过是帮你认清自己。”
一直压抑在心中的，那些难以抒发的情感的确会令人失智，可真到了危难来临的时刻，他还会不惜一切，献祭身心去守护她吗？
曦羽继续道：“一时冲动谁都可以，但若再给你可以选择的机会……”
他还会义无反顾。
青塘用坚定的眼神回答了他。
曦羽瞧了，也没再说下去，只是嘲他太自不量力，若天劫再临，就算他有一百条命也挡不住那些天雷。
他同样用眼神回应青塘：随你吧，反正你也不配。
青塘却不气不恼，只轻轻一笑。
两人一向吵惯了，以往这种局面，青塘定会再顶他几句，可他现在的这种反应，就像在故意让着他什么一样。
曦羽皱眉，忍不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