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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略有风波,但这一道集结令,也算把所有人都集齐了。
“不小心玩大了。”花榕委屈巴巴地瘫在桌边,像一朵蔫了的娇花。
他手里霸占着茶壶,一边往嘴里倒,一边哀嚎道:“她说不想看见我了唉!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啊啊啊啊……”
“你说你何必呢!”风启想不明白。
“是,那集结令并非主上所发,可主上当时那副样子……”风启突然反应过来,“唉,不会是你小子真故意偷懒吧!”
“你们愿意给那青塘面子,我偏不!”花榕理不直气也壮,“再说,是她先解了我的灵契,是她先不认我的!”
风启双手抱胸,皱起眉头,十分不解,“那玩意儿有什么好稀罕的。”
那东西,不是当初雨然怕他不服管教,专门为他上的一道“锁”吗?
“你不懂。”
花榕唉叹一声,眸光闪烁,“这说明,我在她心中是独一无二的。”
“聒噪。”雪落嫌他太吵,起身离开了。
“呦。”花榕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双眸眯成了危险的弧线,“这还有一人呐。”
雪落明摆着是在不耻他的行为,可他雪落借着治病诊脉的由头,总跟雨然拉拉扯扯的事情,他还没找他算账呢。
不过一想到雨然那薄情寡义的模样,花榕就痛不欲生,大哭道:“风兄……”
风启被他喊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哈哈哈哈!”花榕见他眉毛眼睛都要拧到一块了,忍不住又放声大笑起来。
风启傻得可爱,又活得纯粹,在他眼里,比那些表面一套背里一套的家伙好玩多了。
当然了,风启只会觉得花榕有大病,最后他无奈问道:“你不会真要走吧。”
月影一直沉默不语,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风启又转头去问他,“唉,你怎么也不说话?”
花榕却好笑地暗讽道:“有些人看着安分,指不定啊,还是野心最大的那个……”
入夜。
雨然独自一人坐在岸边,明月映在水面上,映出一圈好看的倒影。
她有些烦躁,随手捡起一块石头丢了出去,刚好砸到那月影之上,打出一片水花。
“主上。”月影就站在她身后。
“你来啦!”刚才那一下纯属巧合,雨然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什么。
她往旁边挪了下位置,用手在身侧的石台上拍了拍,“过来呀。”
月影愣了一下,有些受宠若惊,最后他还是在雨然期待的目光中,一步步走过去,坐在了她身边,“主上心情不好?”
雨然看着他,“我的话,是不是有些重了?”
月影知道她在问花榕的事,但他没想好该怎么回答。
雨然又继续说道:“可我明明还他自由了,他难道不应该开心吗……”
“也许。”月影顿了顿,“也许在他唤出那一声主上时,便没想过第二条路了。”
“那你呢。”雨然问,“你也是吗。”
“我……”
“月影,我问你,如果我再也没有回来,或者说,我在这个世间彻底消失了…你会如何?”
他们短短几十年的寿命,如果她又出了什么意外,或者又在哪个世界耽搁了时间,再回来,便是天人永隔了。
“主上想听实话?”
月影见雨然一直紧紧盯着他,他缓了缓,叹道,“我会找你。”
“会一直找,一直找……”
“找到…找到暮雪白头,找到残烛之年,找到不能再找的那一天为止……”
雨然安静下来。
“我想换作他们,也是一样的。”月影继续说道,“风启一直守在魔宗大殿,以雷霆万钧之势震慑四方将军长老。”
“雪落为了医治主上的头疾,久居北荒,如今落下个冰寒噬体,天气稍冷些便疼痛不已。”
最后他想到花榕,要论追踪术,连他也自愧不如,“主上这次回来,花榕一定是最先发现的那个,也许是他误会了主上的意思,怕你厌烦了他,才不敢现身相认吧……”
因为在意她,所以月影在意同样在意着她的大家,他将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也默默放在心上。
“为什么。”雨然心里酸酸的。
为什么一个个都要这样。
她总是想着对身边的人好一点,再好一点,她不想再有任何遗憾了。
可后来她发现,她就像掉进一个永无止尽的怪圈,一路走下去,反而欠得越来越多了。
月影答道:“一生择一主,一心侍一人。”
月影知道他们和他一样,只是每个人表达的方式不同。
他们不强求,不奢望,是因为他们知道不能永远地去相伴,他们只能在自己的能力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