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当家(1 / 3)

这下变生不测,青年的武功远超我的估测,抬手第一下封住我的哑穴,第二下扭住我的臂膀将我押进房门。他手法极重,一瞬间痛得我额上发汗,几乎踉跄跪地,好在不知道是谁抬手在我肩上一拂,方叫我不至于一进门就行如此大礼。

这群江湖人阅历之深,对此干突发事件反应相当平淡,那怒汉只兴趣寥寥地向我斜了一眼,冷哼道:“这样次的身手,倒有胆量毛手毛脚。”

屋里这几个男女老少,俨然不过败家之犬。见我被擒,除了那大汉向我出言讥讽,只剩一个面目邪佞的年轻人多看我两眼,忽然咯咯一笑,不怀好意道:“倒是好嫩的面皮,哥几个抬抬手,将这丫头交给我,我好好审问审问,这是哪家不成器的探子。”

我大怒,不顾被擒住的双臂,挣扎着抬头,不等我更多表示,那妇人幽幽叹息,拿眼剔了眼发话的人,言语依旧很周全:“我们如今哪里还值得如此大费周章?只怕是什么刚出门子的愣头青,才叫愁眠给劫进来了。”

这妇人说话甚是斯文,叫我一时间对她观感颇佳,仔细觑她,约莫三十岁上下,生得平平,胜在气质颇为出众。那年轻人被她一梗,神情还略有不忿,直到那叫做愁眠的青年人发出一记冷峻的呵笑,才讪讪地坐回原位。

这么一通打岔,竟是没什么人再来过问我的身份。我瞧他们士气颓唐至此,心里更添把握,总归六合楼是自家地盘,倘若自家地盘上我仍要出个好歹,那还混什么江湖,趁早回去嫁人算了。

这一行人本来就谈兴不高,如今被我贸然打搅,一个个更添颓丧,凄凄惶惶地吃了几杯酒,那老人才勉强打起精神,看向那妇人:“我们现下这个境况,怨不得别人,只赖自己没有一双好眼睛,跟错了人。我年纪也大了,说来到底是三姑你年轻阅历广,横竖你向来错不了主意,这回我们几个只管跟着你,再没二话。”

这老人明显说话颇有分量,三姑闻言立即谦辞退让,直到剩下几人连连立誓保证绝不违背,她才微一颔首,不知如何忽然眄了我一眼,笑道:“既然各位信赖,我此回便勉强托大,说到这投名状究竟投到哪一家——”

“几位客官,厨下新烫了打南边来的好酒,好酒不多量,客官们来一壶尝尝?”

门外传来店小二的召唤,我心头一紧,生怕他不知根底走进来反遭毒手。正暗暗着急,鲁修德已不耐烦地扬声呵斥:“没叫你你瞎嚷嚷什么!什么好酒大爷没见识过?准是你这店家自己酿的浑酒,造出来个名头专唬没见识的穷鬼!”

鲁修德声如洪雷,那伙计竟不畏惧,反而笑嘻嘻道:“大爷见多识广,居然不曾听过酒香也怕巷子深么?这酒实是我们老板打南边镇子上带的好酒,浑个京城的酒坊再没有这样香醇,大爷尝过才知道哩。”

那鲁修德明眼就是个酒色之徒,闻言面上登时浮出两分意动。正要开口,愁眠忽然抬手打断,边回话,边把手悄悄搭在了门把上:“这样好酒,却不知道是个什么名字,也好叫我们长长见识——”

门骤然打开,门口立着个瘦瘦高高的人,却不是店小二打扮,一身雨过天青衣裳,下颔微须,眉目倨傲,见房门忽然开启,微微一笑,眼中含着寒星般的精光:“原也有名,主要材料珍贵,须取列位项上人头——断头酒,客官可曾听过?”

鲁修德脾性暴烈,当即一声厉喝,箭步上前,斗大的拳头招起狂风骇浪般壮大气势。白展堂抬手便是一指,然而这一指一拳还未交锋,却听身后人巍巍一声招呼:“说好不找事儿,在这个地界动手,是怕事儿不来找我们么?”

鲁修德性起,虽然被喝止了动作,半边脸连着脖子青筋迸发,显见极不甘心。直到愁眠走过来轻飘飘在他肩上一搡,他才摇晃了一下,涨红着脸恶狠狠瞪了白展堂一眼,悻悻退开。

白展堂满脸不明所以,还是第一时间走到我跟前,低声发问:“怎么样?”

我说不出话来,只得指嗓子给他指示,他连忙运指给我解穴。对方点得重,他解开自然也重,痛得我一个踉跄,一低头,两颗眼泪已经砸在地板上,不由自主叫出了声音:“哎唷!”

白展堂一愣,忙将我掺稳了,见我眼里泪汪汪的,立即便黑了脸:“是谁点的你?”

“是他!”

我小肚鸡肠,自然不放过这一个告状的机会,飞快指认后,只觉得后肩痛得简直抬不起来,便拉住他的衣袖,楚楚可怜地泣诉,“他们这一帮人好不讲道理!平白无故拿了我,不止点我的穴,还拧我的胳膊。白哥你替我报仇!”

愁眠神情中掩映着一股淡淡的阴郁,见白展堂威风凛凛杀进门来,反而微微一笑:“原来伏在人家窗子下偷听被抓,也叫平白无故?”

我明知自己不占理,但架不住挨了两下子,刚要从后面探出脑袋来继续争辩,被白展堂一个眼神瞪回去了:“你给我上一边儿待着。”

对着我他脸色非常之臭,但是一转脸,却又恢复了之前八面玲珑的乖顺神色:“原来是我们坏了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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