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云皖在马路边等车的时候,包里的手里再一次响起来了。
手机屏幕显示的还是刚刚那个打来的电话号码,但是语气和刚刚的截然相反。
刚刚是急促的,不耐烦的。现在确实温和的。
宁云皖的直觉在冥冥之中顿时意识到了不对劲。
那人说,“那狗已经送到了,协会的代理的负责人也对接了,钱也到账了。”
说完顿了一下,又继续补充着,“那死的也放在一个笼子里。”
钱已经付了?
已经不在的小狗也放在了一个笼子里?
不是说,刚在高速公路上堵车的时候还在吗?
怎么现在刚送到就不在了呢?
不是说,在路上的时候给伤势惨重的小狗上了药吗?
夕阳时洒下的阳光,按理说还是残存着一丝温度的。
但是宁云皖却感觉到了冰冷,望着前方车流不断闪过。
就连她打的那辆网约车早就在那人说完那句话的时候,就停在了她身侧,她都没有察觉到。
网约车司机看她有点双目无神,也没有像上车的动作,便按了按喇叭。
喇叭声响起时,站在红绿灯交叉路口处的站岗交警也吹响了口哨,站得正直坐着规范的交通指示动作。
两声叠在一起响起,加上公路上不断更替的车流在闪过时与风相碰发出的“唰唰”声。
令宁云皖肩旁不禁稍稍颤动了一下,她不知道自己眼底已经漫现出了泪水,只感觉到眼底冰冰的,像是有小雨滴划过。
同时她也反应了过来,看了一眼那辆网约车,又把视线转移到司机脸上,便才对电话里的那头猛然厉声问着,“你们不是给他们上药了吗?还是说压根没上?”
“就是打个幌子?你们就是这样送来的?钱拿到了就好逍遥自在了吧?”
“做商业生意,做交易的能不能讲个诚信?能不能说个实话?还是说你们生意人根本不谈诚信两个字?”
这时她第一次情绪爆发,第一次讲话讲得这么大声还夹带着隐忍的哭腔。
在她身后朝着她快步走去的男人,听到这一声便也猛然停在了原地。
电话那头见宁云皖这样大声说,便像是假心假意的苦口婆心地劝导着,“姑娘,你也没说要保证全部到起啊?再说了,这少一两条也不影响吧?就一条狗而已,你这么大声嚷嚷干嘛?”
一条狗而已?
宁云皖冷声一笑,也不愿再和这些人多费口舌。
在他们心中小狗就是赚钱的工具罢了。
电话在对面的笑谈声挂断,宁云皖走了到网约车后座处,刚握上车把手时,有一颗泪珠直线坠落在了她的手背上。
原来,她才发现自己是已经哭了。
她凝视着那颗泪水,慢慢向周围扩散,几秒后终于摊在了手背上。
再抬眼时,车窗上倒映出了一个熟捻的脸庞,下一秒便是他那炙热厚实的掌心圈住了自己的手腕。
拇指指腹更像是压到了她的脉搏,她心跟着一沉,宛笑着转身,“你不是很忙吗?事情处理好了?”
言毕,又直勾勾地凝望着他的那双眼,是对他轻笑着的。
可手上的动作,却不像是会在微笑时做出来的动作。
因为她把握在自己手腕上的手,一点点抽离了出来。
“谢谢你,还是很谢谢你祁俞。”她说,“你先回去换身衣服吧,湿的衣服穿起来是不会舒服的。”说完,便朝被他卷起袖口的那边手看去,缓声说着,“还有这咖啡应该也是烫的,你看你手都烫红了。回去再用冰块敷敷吧。”
祁俞看着自己的那手被她放到了自己的身侧,眼眸一暗,抬眼时那沾着泪珠在下睫毛处的双眼又直直撞入自己的眸底。
泪珠仿若像是具有穿透力一般,击落在了他体内的神经线上,他想抬手替她擦拭去,但却仿若是有水草一样缠住了他的手。
就在他还不容易有了点动作的时候,在嘴里吐出一个“对”字的时候
那网约车司机就扭身,朝他们看去,大声问着,“还上不上了?”又扭会头面视前方,抬手作势靠近架着的手机,“不上,好让我取消接单。别耽误我跑单,这年头钱可不好赚。”
“实在是抱歉。”宁云皖,“马上上了。”
“小皖,你愿意听我解释吗?”祁俞突然说道,“我刚刚没有回公司,是去了餐厅。”
宁云皖半握着车把手,还没有实力摁下,更是悬在了那里。
她当然知道啊,可就在她开口时,祁俞便走到副驾驶处,敲了敲窗门,他们说了什么。
宁运完听不太清,脑子里全是宋致林一个小时前跟她说的话,但在自己的眼尾处只见网约车离他们闪灯而去。
“我陪你回协会。”祁俞拉起了她的手,这次终于能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