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与桃城分别的地方走回家里,这段路的距离并不长,两个人却走了很长时间。
雨潇似乎不想面对除海堂以外的其他人,没走几步就要拉住男生,无助地盯着他的眼睛,像是在不断询问“可不可以不要回去”。
“我虽然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事,但逃避回家肯定不是一个有用的方法。”每次女生表现出退缩,海堂都耐心地一遍又一遍地这样重复道。
他多少能猜到一点原由。
虽然可能不够准确,但女生刚才的反应像是由心理原因引起的生理活动障碍。她说她回想起了可怕的遭遇,那对她来说,最可怕的经历应该莫过于父母亲离她而去了吧。
男生在雨潇来到自己家前听穗摘简短地介绍过,那对西园寺夫妇逃债到国外去之前并没有好好安置好不能跟他们一起出国的女生。
他们确实“智慧”,知道凭借自己公司在破产之前创造出的财富,那些贪婪的远亲近邻都会在第一时间想方设法找到些可以向西园寺家要挟金钱的手段。
他们留下孤苦伶仃的女儿,虽然不曾拜托过任何人,但那些有着这样想法的人们一定会自愿争先恐后地代替他们照顾她。
也许原本计划在外避一小段时间风头就回来和女儿重聚,所以他们十分放心大胆地任由事情这样发生,却没想到自己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
“一开始撇下雨潇可能是‘战略性’安排。但到后来,他们显然……”海堂穗摘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从来带着温柔与笑意的脸上印着海堂薰鲜少能见到的愠怒。
海堂难以想象被父母抛弃会对雨潇造成多大的创伤,无论用什么理由,留了什么后路,他都不觉得西园寺夫妇的所作所为值得被原谅。
如果自己能做些什么减少他们在女生心里留下的伤害……那就好了。
回到海堂家,细心的穗摘一下就看出了雨潇低落的情绪。
她悄悄用眼色向男生询问情况,海堂只好暂时表示没有什么大问题,也没有办法准确地给予她说明。
之后趁着雨潇回房间换衣服,穗摘急忙把海堂拉到一边:“你是不是欺负雨潇了?”她扭住男生的胳膊盘问道,痛得海堂眉头紧皱。
“没有。”男生拨开女人的手,从头上解下头巾,回答道,“我在跑步回来的路上遇到她蹲在地上很痛苦的样子。她好像在害怕什么,看到我才稍微好一点,平复了一会儿才基本恢复正常。”
“害怕?”海堂穗摘一下抓到了重点,“你知道雨潇在害怕什么吗?”
海堂顿了顿,那些关于女生反常的原因也不过是他的猜测,他并不太愿意擅自对女生的痛苦妄加定夺。男生于是摇了摇头,无奈地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唉……”穗摘叹着气,把脱下的围裙整齐地叠好,“真希望这个孩子能好好的。”
她虽真心想把雨潇当作自己的女儿,却也知道有些东西不是自己想给,对方就能接受的。
她在努力为女生营造出“她的家”的感觉,但这一切的前提是她愿意接受。
“薰啊。”穗摘想了想,还是决定把这件重要的事拜托给自己的大儿子,“我知道这不符合你一贯的脾气。但对雨潇的事,你帮妈妈多关心一点好吗?”
“有些事大概是只有对同龄人才有可能敞开心扉的。我再怎么喜欢雨潇,她对我的戒备也总比对你来得多。所以……”
“知道了。”
海堂毫不犹豫的答应让穗摘意外。
他瞥见女人呆愣了一秒,很快猜到了她的想法,于是拨了拨沾了汗的刘海,解释道:“这种事不用老妈说我也会做。如果是叶末遇到类似的问题我也不会不管不问的不是吗?”
听到男生这么说,穗摘才终于宽心地弯了弯嘴角。
“薰真是可靠呢。”
“烦死了。”
女人忍不住又笑,张了张嘴本还想再说些什么,但瞥见雨潇已经垂着脑袋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于是赶紧整理好表情,揉了揉自家儿子的头发,责备道:“现在洗什么澡?先吃饭!”
“……”海堂也看到了恹恹地走出来了的女生,他于是没有吐槽穗摘好笑的自导自演,无言地钻进浴室准备用毛巾暂且处理一下自己满身的汗水。
为了照顾雨潇的情绪,也为了海堂未来的关心能不显得生硬,穗摘没有在晚餐时间对女生表现出不必要的多余的关切。
不过她一直没有停止对海堂做些小动作。穗摘不断示意男生快给女生端茶送水、盛饭夹菜,可惜海堂并不领情,他总是以白眼回应自己老妈的热切,把女人没有意义的暗示完全无视了个干净。
晚餐结束以后,海堂立刻带着换洗衣物钻进了浴室。今天轮到父母亲洗碗,他总算也可以暂时免于穗摘的唠叨。
“雨潇?”女人叫住正准备回自己房间的女生,“我准备削一些水果,你稍微等一会儿。我弄好了你把果盘带进房间里去,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