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他便听说小雪因意外成了北襄二公主。
知晓这个消息的他不禁感慨这世上的命数总是早就规定好的,避无可避,无法逃脱。
“真正的二公主呢?她去哪了。”宴颐轻抚她发丝,年近四十却仍然犀利的鹰隼般眸子此时染上一抹不可言说复杂之意。
摧雪不知宴颐为何会突然问到沈茯,只好如实回答:“她死了。”
宴颐手上动作一滞,蠕动嘴唇,半晌却不知说些什么,再次看向女儿的目光逐渐疼惜起来:“好,不谈其他的了,这些日子,你可还好?”
摧雪从宴颐怀中起身,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如实相告。
她神色认真盯着宴颐双眸:“父亲,你告诉我,魏夫人所说可是真的,母亲是被太傅和舅舅杀死的吗?母亲与周熹到底是什么关系,还有与她们关系交好的另外两个人是谁?玄贺是你与母亲的亲生儿子对不对,您又为何在我失忆后隐瞒我,我到底忘记了什么,这很重要,父亲,求求您了,不要再骗我。”
“魏夫人,她还活着吗?”宴颐目光闪了闪,并没有回答摧雪。
摧雪表现的颇有些着急:“父亲,您先回答我!”
宴颐避开摧雪那双冒着求知欲眸子,闭眼半晌,不知在想什么,思量许久才开口:“魏夫人所说是真的。你母亲的死确实有你舅舅的原因,但他并不是故意的,小雪,你千万不要因此去想要找他报仇。”
说到这里,宴颐下颌线紧绷,声音僵硬劝说摧雪。虽然贺恭吏是无心之举,但他没办法不恨贺恭吏,不然也不会因此与他断交这么些年。
贺恭吏此人为权为名誉不择手段,贺觞与摧雪不再往来后,便被一名叫玊灵女子缠身。
如若是普通寻常百姓良家女子也好,偏偏这玊灵是合欢阁出身,因此贺恭吏凛音夫妻没有办法,便找来鸿天祠找宴颐向摧雪提亲,企图让摧雪挽回贺觞的心。
贺恭吏不似凛音那般宠爱摧雪,他心中最重要的永远是自己的名誉和权力。
再加上此前因为贺萱死亡一事,与宴颐闹得不愉快,因此提亲直言如若不将摧雪嫁与贺觞,便与鸿天祠结仇。
虽然不知贺恭吏是否是认真所言,但宴颐却不能拿鸿天祠冒险,因此去问摧雪意愿,摧雪预料之中的拒绝嫁给贺觞。
没有办法,他只能假装逼婚态度强硬,再让鸿天祠同僚串通摧雪死循。
而且这场死亡戏码还必须真实,不能让其他人特别是贺恭吏发现异常。
这样才能让鸿天祠平安,同时恢复摧雪的自由,但是他没想到摧雪这丫头竟然为了一件不痛不痒的污蔑案件,跑到襄京冒充公主。
还因此发现了许多他并不能告知的事实。
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如若是其他事情也就罢了,但是关于阿萱死亡,她竟已经知晓如此多,怕是很快便会查出自己失忆前在其中所产生的作用。
宴颐不想再看到两年前那幅让他疯魔的场景。
阿萱死后,除了守住鸿天祠,于他最重要的便是摧雪和玄贺。
“为什么,就算舅舅是无意之举,但终归是害死母亲的推手,等同凶手,父亲您怎能不恨。”
摧雪沉默良久,抬头时双眼平静,随后质问。
宴颐不知怎么回答,不是他不恨,而是没办法恨。
按照小雪这个想法,如若她知晓阿萱死亡真相,怕是会重蹈覆辙。
“这件事和无意推动者无关,罪魁祸首是魏太傅,他已经死了。”
他话音落,抬眼却只能看见摧雪发旋。
许久后摧雪才重新开口:“那后面的问题呢?”
宴颐见她没有继固执继续追问,紧绷的肌肉放松下来。
“周熹和你母亲,凛音,也就是你舅母,”说到这里,宴颐提起酒壶的手微微停顿,随后继续说:“还有一位叫竹宁的夫人,是很好的朋友,她们四个很小就认识了。”
摧雪如遭雷劈一般愣住,皇后周熹和她母亲以及舅母是很好的朋友,这她并不惊讶,可为何竹宁也是。
想起楼齐涯所说竹宁是皇后周熹所杀,而宴颐却道竹宁与周熹关系极好,这里头莫非有什么隐情。
宴颐不知摧雪所想,只当她好奇母亲生前人际关系,想起以前日日黏在一起的四个人,宴颐轻轻擦拭琴弦,面上闪过可惜与无奈。
这么多年过去,早已是物是人非,当年四个好姐妹,如今也只剩凛音一个人独活。
当年为何会闹成那般模样。
看摧雪没有再问这个,宴颐主动告诉她:“至于玄贺,他确实是我和你母亲的亲生儿子。当年江湖动乱,玄贺生下来便被人偷走丢掉,直到他将近两岁时才找回,那时我与阿萱刚好收养了你,为了让你安心,也是保护玄贺安全,便谎称他为弃婴带在身边养大了。”
摧雪听到这里,神色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