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到了女孩儿的视线,偏头看向斐知野,似乎是在辨认斐知野是不是自己在等待的人。
斐知野在这场似有若无的对视中逐渐心跳加速,有个名字仿佛要脱口而出。
那人好像很快找到了答案,嘴角勾起一个似有若无的角度,站直身体朝斐知野走来。
靳礼在斐知野面前站定,垂眸看了眼女孩儿茫然的表情,轻笑了一声:“这就不认识了?”
听到熟悉而又陌生的嗓音,斐知野瞳孔骤然收缩,抬头辨认着少年人俊朗的面庞。
真的是他。
“……靳礼?”
靳礼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还记得。”继而把目光转向楚明生,“这位是?”
楚明生打量着靳礼,“你好,我是斐知野的同学。”
“你好,我是她……”
“……他是我一个朋友。”斐知野轻声打断道,“楚明生,谢谢你送我。也不早了,你也回家休息吧,不然叔叔阿姨要担心了。”
楚明生皱了皱眉,忍着没多问。
“好,早点休息,再见。”
“再见。”斐知野冲楚明生挥挥手,楚明生离开前不禁多看了靳礼几眼。
待楚明生走远,靳礼双手叉进裤兜,垂眸盯着还不到自己肩膀的斐知野。
“怎么?这么多年,还是不想承认有我这么一个哥哥?”靳礼扬了扬眉毛,“斐知野,我有这么拿不出手吗?”
斐知野静静看着他。靳礼的眉宇间少了些少年时的稚嫩,多了份成熟和稳重。
有些说不清的情绪仿佛要被勾起来了,却被斐知野硬生生压下。
“靳礼哥,你知道的,”斐知野故作自然,“我只是不想让同学知道我有这么复杂的家庭关系。”
“……靳礼‘哥’?”靳礼蹙了蹙眉,看向斐知野,随即转头哼笑了声,“还是生疏了。”
斐知野知道靳礼的意思,因为小时候的她跟靳礼私下相处时,永远都是直呼大名的。
斐知野的原生家庭并不算圆满,但也不算太糟。父母像很多人的父母一样整日因为鸡毛蒜皮的事吵吵和和。在斐知野小学四年级的某日,妈妈陈竹突然感到这样的日子乏味得有些难捱。于是,为了一家人的身心健康,斐知野父母决定和平离婚。
斐知野跟了陈竹,弟弟跟了爸爸斐诚。一家就变成了两家,两家时常聚聚,没什么争纷。斐知野在某次四人游乐园之旅中幡然醒悟,或许比起之前“枪林弹雨”的日子,这才是他们家正确的相处方式。
直到斐知野小学毕业的暑假,陈竹告诉拿着甜筒的小姑娘,她要再婚了。
那天冰激凌的奶油顺着脆筒滴到斐知野的手上,那黏腻的触感过了好久都没能彻底消散。
而靳礼就是陈竹新任丈夫的儿子,比斐知野大三年八个多月,成为了她名义上的哥哥。
早在陈竹跟靳叔叔开始接触后没多久,斐知野跟爸爸弟弟见面的机会就少了很多。斐知野表面理解乖巧,但内心对于靳家父子还是难免有些迁怒。
小姑娘表达不满的方式很幼稚:除了在别人面前会偶尔喊几声“靳礼哥”之外,斐知野私下一直直呼靳礼大名。即使日后和靳礼相处得很好,这个习惯也改不过来了。
本以为日子就会这样过下去,直到斐知野初中毕业的那个暑假,还是同样的甜筒冰激凌,陈竹搭着斐知野的肩膀,突然说道:“小野,我突然发现,我不是不适合和你爸的婚姻,我是不适合婚姻。”
于是,这个经历了三年时光的重组家庭,也散了。
“好久不见,”斐知野回旋了关于生疏的话题,“不过,你为什么……”
“陈阿姨让我来接你。”靳礼淡淡道。
斐知野有些疑惑,她跟靳礼这三年几乎没有任何来往,为什么突然……?
靳礼瞧了她一眼,“陈阿姨没跟你说?”
斐知野扭过头看他。
靳礼轻笑:
“猜猜你大学这四年住哪儿。”
斐知野和靳礼到家时,陈竹在美滋滋地吃果盘看综艺。
“回来了?”
“嗯,回来了。”斐知野换好鞋,“回来有话问你。”
说着斐知野就把沙发上的陈竹拽向卧室,陈竹回头对门口的靳礼说道:“小礼随意啊,桌上有水果。”
靳礼笑着点点头。
“妈妈,”斐知野轻轻靠着墙,“靳礼哥说我大学……”
“对,住他那儿。”陈竹点点头,打断斐知野的话。
“妈妈,”斐知野微微皱起眉头,“你也不能凭我靳叔叔喜欢你就这么剥削他。再说了……”斐知野停顿了一下,“我长大了,不是六年前,不想跟男生一起住,不方便。”
陈竹摇了摇头:“第一,你靳叔叔愿意借房子是因为前不久我帮了他个小忙,这不是剥削。第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