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啊,之前我们只顾着争论利息的事了,这收成款其实还有一些别的情况,我没来得及跟你说。理论上来说,我是能代你家收到六万块钱。但实际上,上一季的作物收获后,必须要翻地、施肥、买种子,还要请专业人员搞评估。。。这些都是要花钱的。另外,还有万把块钱的款项没收回来,我已经在加紧催要了。”
我信你个鬼。糟老头子坏得很。
康涟洏心下暗骂,面上平静地点点头:“我理解。那二叔就给我打个欠条吧。不然回头出了这个院子,大家随口说说,都可能有人以为你已经把所有的钱款都交还给我了。这不又会引起误会和争执吗?”
“是啊,正好我们这有大律师在。帮你看看写得合不合格。”李队长语气亲切,面带微笑,但眼神却莫名携了些气势,令人顿感压迫。
康德禄想说家里正好没了纸笔、自己改天写好了再给大哥家送去的话就梗在了喉咙里。
几分钟后,康涟洏将新鲜出炉的欠条小心收好,向李队长、戚所长、陈律师等人一一致了谢,准备散场回家。
康德禄皮笑肉不笑地招呼她:“大侄女儿,都这个时候了,留下来吃午饭吧。你带了这么贵的酒,不能白来一趟呀。打电话让你妈也过来。”
“哦对,谢谢二叔提醒,我差点都忘了。”康涟洏一拍手,迅速走到他身后的桌子旁,把酒提在手里。“既然二叔把这么贵的酒还给我了,那我也希望能尽快把欠条还给二叔。”
叶钦泽自然地接过酒,朝康德禄轻笑:“二叔,涟涟还要回家给康叔康婶搞普法宣传,侵占罪啊,欠条什么的,就不打扰您了。”
他妈的带着一堆人在这儿闹了半天,现在才来说不打扰?
康小辉气得要跳脚,但跟叶钦泽的视线撞了下,突然就瑟缩了。
叶钦泽待人一贯平和识礼,极少与人起冲突。但对自己这个“乖巧”的堂妹,却是格外护短。刚才那一眼,警告意味已经很浓厚了。
看来他爹说得没错,还是趁早把这两个人搅散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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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车呼啸着离开,乡民们也四散而去。
康德禄看着仍然议论有声的最后几个乡邻走远,让康小辉去把门栓好,抓起一块砖头就狠狠地砸到了鸡窝里,吓得鸡群扑腾乱叫。
他红着眼睛吐了口痰:“娘的X,死丫头敢跟我玩招儿!”
康小辉咬着牙:“爸,咱不能吃这个闷亏,得想法儿把钱弄回来。你看那个叶钦泽,还有他那个律师朋友,这明显就是他们做的戏!”
“他们兜不住这么大的场面。”康德禄点了支烟,狠狠地抽着。“顶多是歪打正着,借到了县公安局抓人的东风。”
刚才人多,场面混乱,又有警察的威压,他一时蒙了脑袋。这会儿缓过神来,大致就猜到里头的古怪了。
“那县公安不会有他们的帮手吧?我不信那丫头有这能耐。”
康德禄也不信。虽然那位铁面的李队长对死丫头态度很好、似有偏帮,但他的察言观色能力欠佳,再多的也看不出来了。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把钱拿回来的计划。
他望着先前康涟洏放酒的桌子,交代儿子:“去把我藏的陈酿都拿出来,等下我们找礼婆喝酒去。”
“全给她?四瓶呢!大几千!”
康小辉一脸的肉痛:“就算要请她帮忙出主意,也不用下这么大的血本吧?!”
“几千块钱换来几十万,把咱家的房子盖好,再给你娶上你心心念念的媳妇儿,这本儿值得下。”康德禄阴险地冷笑:“等那死丫头变成傻子的老婆,连学都上不了,我看她还怎么蹦跶!”
“真的吗爸?如果能娶到玉莎,我这辈子就圆满了。以后我俩一定好好孝顺您,把您伺候得妥妥当当。”
一听到娶媳妇,康小辉兴奋得眼睛都挣圆了,飞跑着就去找酒。
只要把死丫头嫁出去,大伯家的所有钱物以后不就都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