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总忙好了吗?我想跟他说件事。”
康品禄摇摇头,跟手语翻译交流。
“老板在忙,事情处理好了自然会过来。”米助理回应他。
“我感激宋总的好意,但我家的事情,我还是想自己解决。”
“如果嘴硬有用的话,那鸭子已经统治全世界了。”
宋凛川自光线昏暗的转角迈近,眉眼似挂着清霜,气息沁冷。“康伯父,听说您没休息,果然影响记性。对于昨天我们达成的一致意见,看来您是有意见了。”
康品禄对上他锐利的目光,想起昨天这气势逼人的年轻人说的那些令他无法反驳的话。
自己既不能成为女儿坚强的后盾,使她免遭苦难伤害;又无力在她陷入麻烦后为她奔走解决。实在称不上一个好父亲。
作为关心下属的老板与志趣相投的朋友,宋总仗义相助,他似乎也没有替女儿拒绝的立场。
“没有。多亏宋总和楚医生及时出手,宝宝才没吃大亏。我只是想看看宝宝,确认她身体没大碍,再跟她说一件很重要的事。”
康品禄急忙解释。
宋凛川的视线落在他怀中的匣子上,“跟里面的东西有关?您打算随便跟多金聊聊,还是做好了多金知道后会情绪剧变的准备?如果是后者,我劝您谨慎。就算是楚医生,也不敢保证能让在短时间内连续受到刺激的心脏病人保持良好的身体状况。”
“你是说,宝宝现在情况不好?!”
康品禄憬然起身,匣子掉落在地上。
“目前我看着还不错,楚医生的检查单显示尚可。不过多金的心理状态如何,只有她自己清楚。您知道的,她最擅长掩藏负面情绪了。”
宋凛川语气轻淡,眼中的讥诮与警告却让康品禄不敢直视。
“那我这两天先不说了,以免她激动。我再等等。”
康品禄接过米助理捡起递回给他的匣子,心事重重地抱紧。
宋凛川盯着匣子,继续轻描淡写:“当然,这只是我的主观看法。康伯父想跟多金随意聊聊抑或郑重交流,那是您的自由。此后多金如何选择,也是她的自由。”
康品禄眼神一震,双眸深处涌出更浓的惶恐与犹疑。
他垂头沉默了片刻,再次抬起脸时,已然换上了轻快的笑容。
“其实我想和宝宝说的也不是大事,过段时间再说也行。她还要回学校考试,别影响她学习。”
宋凛川回他以轻笑:“康伯父考虑问题细致,我很赞同。多金前天的行为起因复杂,牵连甚广,大概需要两个月才能彻底解决。到时若您还想再与多金说点什么,我愿意尽绵薄之力,确保多金不会做出过激行为。”
康品禄缓缓地点头,向他投去感激的目光。
换做平时,他不会轻易相信一个陌生人,但这位宋总三两下就帮女儿撇清了与颜家千金祸事的纠葛,又救了自己妻子,还让女儿住进县里最好的医院,对女儿是肉眼可见的上心。
看着宋凛川通身的气派,康品禄不由暗自感慨:一个世界的人,就算隔得再远,也还是会互相吸引的。也可能是上天再警示自己,不能再自私地拖累宝宝,自欺欺人了。
宋凛川看着神色黯然的中年男人,若有所思,眼中的笑意更盛。“既然暂时放下了忧心之事,康伯父就好好吃饭,再休息一下。睡醒后状态好一些,多金见了才不会担心。”
“你让我见宝宝了?”
康品禄眼睛一亮。
“瞧您这话说得。您是多金的父亲,多金又不是我的私有物,我还能阻止你们见面吗?”
宋凛川最后点头致意,起身离开。
康品禄望着他的背影,心里却莫名升起股忧切。
也许哪天,这个男人真的会不让自己再见女儿。
-
宋凛川刚走到外间,保镖就迎面过来,低声报告:“楚医生到康小姐的病房去了。”
宋凛川冷哼:“他倒会钻空子。”
随即吩咐:“现在带康先生去病房。”
“好的。”
米助理跟着宋凛川继续往视频会议室走。
准备的间隙,到底没忍住疑惑:“老板,您为什么阻止康先生向康小姐说出那盒子的秘密?那应该是康小姐想知道很久的,跟她身世有关的东西吧?”
“多金的身世有什么秘密?难不成,她是你失散多年的妹妹?”宋凛川凉凉地瞥他。
不敢不敢。
米助理忙埋头整理资料。
“就算多金的身世有隐情,现在也不是合适的解开时机。原因我刚才已经跟康先生说得很具体了。怎么,你脑子放家里了,需要我一个字一个字给你解释才能听得懂?”
“您那些话不是忽悠,咳,劝告康先生的吗?我师父说,在感情里不能太自负。感情就像肥皂泡,抓得越紧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