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老板的怒火波及到的惊恐里,华特助觉得自己不能再装死了。
“叶医生,你可是转达了康先生的保证,会将最重要的东西交给我们宋总,我老板才愿意跟你谈谈的。”他也顾不上什么语言的艺术了,直接提醒叶钦泽。
叶钦泽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不错。康叔说,他有一个秘密要告诉涟涟,可是他无法直接开口。这次,谁能最快给他涟涟的消息,他就把这个秘密交给那个人。让不让涟涟知道,也由那人决定。”
“康伯父见外了,只要他开口求助,我义不容辞。”
宋凛川单手插兜,垂眸看着叶钦泽。目光触及他眼底的不甘和无力时,虽然已经冷静下来,但心情并没有转好。“关于多金的秘密,想不想知道,决定权在她。康伯父没有泄露给别人的权利,你更不该拿来跟我谈条件。你们是爱多金的,可是不够纯粹。”
叶钦泽没再开口,神色黯淡下去。
宋凛川言辞犀利,毫无保留地戳破了他们这些年的晦暗心思。
他们对涟涟不够真心,处处隐瞒,束缚利用,以致于如今隔阂渐深,距离愈远。
叶钦泽甚至觉得,以后无论涟涟做什么,在哪里,她跟自己,乃至康叔康婶,都不会再有很深的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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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讯结束,宋凛川垂首坐进沙发,肩膀微垮,比刚才的叶钦泽还颓丧。
华特助轻咳一声:“我跟慕少那边联系一下,看看他有没有不睡觉也能维持人体正常机能的办法。”
自从康小姐失踪,老板的睡眠状态跟花大小姐回来之前的慕少相比,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今天之后,可能更睡不着了。
“不用,你联系一下气象局的陈秘书和地质司的马秘书。”宋凛川按着额角,喉音沉哑。
“好的。”
“算了,还是我直接找他们领导吧。”
华特助还在翻通讯录,宋凛川已经刷地起身,边取出私人手机边往里间走。
华特助盯着他透出浓浓压抑气息的背影,忍不住叹气。
早知如此,当初何必作死?
但作为一名优秀的特助,他还是要秉持为老板分忧的原则,继续帮老板寻找解压路径。哪怕自己现在就冲上去当人肉沙包,也好过被老板长久沉默之后的高压直接碾成薄皮肉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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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华特助感到庆幸的是,自家老板大概是受康小姐影响,有了那么丝人味儿。
既没有沉默得让熟人窒息,也没有暴躁得生人勿近,反而在前段时间平易近人的基础上,更多了几分温和健谈。
尤其关心人民群众,关爱祖国河山。
具体表现为,时不时询问家在山地城市的员工家中天气,亲自与外地过来的或刚从外地回来的合作商谈合同,并询问当地天气。
这样的状态持续月余之后,京城的头部投行就开启了新风向,大大小小的生态环保相关公司也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康小姐再也不用担心因为老板太损而导致动物园里的熊猫饿肚子了。
“宋总关心的山里长的笋,都没有这里新长的笋鲜嫩密实。”贺新元签完字,笑着把合同递给对面的男人。
“没有贺总对宋氏的关心严密。”宋凛川低头看文件,语气清凉:“既然如此,不如贺氏就加入宋氏,这样会知道更多内部消息。”
“也不是不可以。”贺新元轻咳一声,面色略显苍白。“我时不时就要去国外疗养,想让弟弟尽快接手集团。他年纪小,又不愿受束缚,一心要把手里那家农牧公司做大。听说年初又迷上了一个女孩儿,新成立了个文化传媒公司,要搞什么历史,古董作品的,更难把心思放到集团上了。总之,以后还请宋总多帮衬。贺氏重工对宋氏也是有助益的。”
“贺总这是在托孤吗?那应该由你父亲来才对。”宋凛川淡瞥他。
“这当口我可不敢。我怕父亲一口气上不来。”贺新元苦笑着朝宋凛川晃晃手机。
宋凛川礼节性一扫,视线便顿住,眼底迅速涌出什么,又更快地压了回去。
“小贺总真有爱心,去了抗洪抢险第一线。我们这些做哥哥的,应该向他学习。”他语气平静地看着贺重元的朋友圈,同时按下内线。
“宋总的心意,大家都能感受到。每年成千万上亿的公益费,是我们望尘莫及的。用先辈们的话说,稳定的大后方与紧张的前线同样重要。”贺新元仿佛被吓到般,咳得更厉害,脸色倒是显得红润了些。
万一宋总去了抢险一线,受了伤或者生了病,他也得脱层皮。
“贺总谦虚了。我看小贺总这只腕表不错,似乎比我的贵一点。正好我想换一只表...不介意吧?”
宋凛川示意走进来的华特助拍照。
“当然。回头我让人查查品牌和型号,发给华特助。”贺新元松了口气。
只要不是被他鼓动,去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