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迎来了大家最期待的一节课,也就是周三上午的最后一节,体育课。
做完热身运动,体育老师拍拍手,
“那就五班先测吧,”
余照紧了紧自己的鞋带,痛苦面具地讲,
“我的一生之敌,800米,我会垫底的。”
有六班男生站在操场内侧勾肩搭背看顾江帆,对她指指点点,有的干脆自来熟地喊,
“顾江帆!加油啊!”
喊完了就被旁边的男生捂着嘴拖下去了,看样子要内部处罚他一样,顾江帆条件反射地看过去,又无语地把脑袋转回来,跟余照讲,
“我跟你一起跑。”
“可别,你千万别等我,我肯定是最后一个梯队。”看到朋友还犹豫,她干脆说,“这种事儿没必要等我啊。”
“那好吧,”顾江帆原地活动活动脚,“终点等你。”
最开始,余照就为了保存体力选择了划水模式,操场是400米规格的,也就是说,她要跑两圈才行,她特意扎紧的丸子头被路过的高山海狠狠一扇,直接就乱了,头皮骤然一痛,把余照烦得直接哎呀了一声,迷信地觉得这是个错误的开端,这次的800米她不会好过的。
隔着操场望过去,盛庭竹已经一马当先拔得头筹了,体育生嘛,肯定跟我等凡人不一样。
然后第二个是,是高山海,哼。
接下来就是盛寻,他胜在一个身体轻盈,跑起来矫健松弛游刃有余。
200米,她感觉自己已经开始缺氧了。
这副身体一直这个样子,气血不足缺乏运动,肩不能提手不能扛。
曾经提着20斤的大米爬楼梯,胳膊疼了好几天,身体柔韧度也差,真的是硬汉型。
再去看盛庭竹时,他已经落下自己大半圈了,而身后的高山海,嗯?高山海不见了,后面紧跟着的是盛寻,远远望过去也觉得他好像不是很开心,嘴巴绷直,谁惹他了啊。
同学们在跑道上奋力奔跑的样子在她眼里就像是默片播放,余照的耳朵就像是有了一层隔膜,听不清声音。
嘴里甚至泛起了铁锈味。
她永远也不能和体育课和解。
缺氧使她低不下头,大口大口喘气像是鱼类上岸后的挣扎一般。
肺腑剧痛,眼睛发花,她的脚步越来越慢,赵佳在终点喊着,
“余照!打起精神来!”
旁边体育老师问,“这是跑在最后的同学吧?”
啊...真的好丢脸,更让她汗颜的是,她刚跑过终点二三十米的样子,艰难开始第二圈时,身后的盛庭竹已经跑完了,围观的同学们一阵欢呼。
你的我的800米好像不一样。
这还是大家都随便站在起点开始跑的,这要是都严格按照田径的标准来,盛庭竹岂不是更快啊。
她的身体猛地摇晃一下,真的没力气了,胳膊都没力气抬,两眼发昏,头发也跑乱了,丸子散开来,她现在一定像个头顶开花的疯子,想到这,她干脆把头发拆开,重新拢起扎起一个松垮的马尾。
啊,腿真的迈不动了,她的步速慢下来,边走边大喘气,显然是快要放弃了,但是看着倒数第二和自己拉得越来越远,她又皱着苦瓜脸跑起来。
一个世纪过去了,她跑过那条起跑线,一身运动服的体育老师也随着深深叹了口气。
余照晕头转向地找到顾江帆,腿都不是自己的,扑过去在她旁边的草地上一跪。
“我的腿好像要抽筋了....”
顾江帆闻言连忙要来给她捏捏腿,她比余照至少提前40秒到达了终点,比她缓过来一些。
余照连忙摆手,“不用我自己捶捶就行了....还好一年就测这一回,不然我真的原地去世。”
“原地去世....哈哈哈哈哈”顾江帆笑起来牙齿洁白,开怀地伸手给她捏捏肩,
“你怎么有时候说的词这么有意思...听都没听过。”
塑胶草地踩上去没什么声音,所以余照看到顾江帆抬头看她身后,才后知后觉自己身后站了两个人。
“余照!”
王悦今天戴的是个月亮形状的小发卡,嫩黄色的月亮在她有点稀疏的头发上,让人总有点头皮疼的观感。
“嗯?”刚一扭头,她就脖子一痛,连忙哎呀哎呀地扭着脖子缓慢转回去,
“你们能来我正面吗?”
两个穿着校服的小姑娘手挽着手站在她面前,因为她屁股着地瘫着,两个人站得笔直,向下看她的样子难免不带着一些趾高气扬。
“余照,”
王悦重新开口,声音有点尖利。
余照以为她又要说值日的事儿,有点不耐烦,“你直说。”
“你不知道吗?”王悦质问的语气,“军训的时候,李想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