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苓。”
晏惊时艰难回头,尽量避免扯到伤口。
此时的叶茯苓双眼猩红,面露杀气,与平日的她全然不同。再看那团黑气,只剩下三个。
“被朋友背叛的滋味不好受吧?”叶茯苓开口,发出的却是男声。语调微妙,有种贱兮兮的感觉。
晏惊时嘴角流下一丝血迹,被她用袖子擦了去:“装也不装得像些,谁与你是朋友?”
“小丫头分的倒清。”
剑刃割破皮肉被拔了出去,晏惊时身形重重一晃,不由得闷哼出声。
她颤声问:“你到底是……什么来头?刘忱言的咒术不可能这么厉害。”
“我呀?让我想想,”“叶茯苓”闭眼思考,唇角微微勾起,尽是不属于这个年纪的邪魅,他忽的睁开眼,眼中闪着光亮,“我想起来了!你想听哪个?”
“我爹娘叫我孽障,我娘子叫我畜生,世人叫我妖邪,”他伸出手指一根根数着,脸上有疯魔之象,“还有那个我最讨厌的人,他叫我凡人,相比之下这个称呼算是不错了,可这不妨碍我讨厌他。”
说到这个地步,晏惊时岂能猜不出来。他就是说书先生讲的妖邪崔应礼,更是判官口中从地府逃脱的高阶恶鬼。
这条小命今日怕是要交代在这了,只是沈诏与叶氏兄妹与此事无关,不应该卷到其中。虽说这崔应礼不除掉世人皆不可能独善其身,但难免日后鬼王回来了将他再次封印,能有个活命的机会,所以她今日还要尽量拖一拖,保住几人性命。
“我已经回答了,接下来是好戏时刻。”
“叶茯苓”举起剑刺向自己腹部,剑身立刻穿透了她的身体,血迹慢慢渗开,洇湿那一处的衣裳。
“你做什么?”晏惊时双眼中皆是怒气,若叶茯苓死了她往后定是日日不得心安,“有什么都冲我来,何必为难一个凡人?”
“凡人,你不是凡人吗?”“叶茯苓”拔出剑,鲜血在伤口处不断流出,他毫不在乎,反而是不断吸着鼻子,像是在闻些什么,“难怪从刚才便闻到令人厌恶的仙人气息,我还寻思哪个不要命的闯了进来,原来是你这丫头。”
“你身上的气息已经如此淡了,想必功德也高不到哪去,我先杀了这个人,再吸食了你的功德,将身体做成人偶带在身边,也算是物尽其用了。”说罢,他又要在自己身上捅一剑。
晏惊时岂能让他这样伤害叶茯苓的身体,当即出剑格挡,却被另一旁的黑气阻拦。
眼前一花,剑身将叶蘅芜与叶茯苓捅了个对穿。
“叶蘅芜你做什么!”
叶蘅芜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表情柔和的看着叶茯苓:“不能,不能让他伤害阿苓。”
“你这样做只会两个人一起受伤!”
叶蘅芜握住叶茯苓的手:“那我便与她一起疼。”
叶茯苓猩红的双眸冰冷地盯着他,不带半分感情:“真是感人,我可以将你们串起来你们留个全尸。”
甩开他的手,血红的剑从二人身体抽出,“叶茯苓”一脚将他踹飞出去。
“叶蘅芜!”
好不容易有机会脱身的沈诏上前接住下落的叶蘅芜,小心地放在地上。
一阵白光闪过,几人下意识闭眼,一股掌劲从“叶茯苓”身后出现,直直拍在他背上。
下一秒,黑气从叶茯苓体内逼出,被掌劲打出老远,她闭上眼,晕倒在地上。
“我没来晚吧?”判官背起叶茯苓,站到晏惊时身旁。
“多谢。”确认叶茯苓还活着,晏惊时算是放下心,用法术给她止了血。
早在却认这团黑气是崔应礼时,她便联系了判官,毕竟靠她自己很难将几人都带出去。
晏惊时:“快将他们三个带走!”
“还是我留下吧,这本就是冥界的事,不该牵扯到仙子。”见她要留下,判官说着,停下搀扶的动作,要将叶茯苓交给她。
“他的目标是我,我跑不掉的。”晏惊时摇头,“何况现在冥界全靠你支撑着,若你死在这,冥界再无人接手,也没人能找办法对付得了他了!”
“可是,我不能让仙子涉险……”
“我已经死过一次了,这段时日就当做是偷来的,没什么好可惜的。”晏惊时面色坚毅,“带他们走!”
四团怨气合为一个,立在几人不远处:“我这是想走就能走的吗?”
他看了眼判官:“原来是那个烦人精的人,和他们一起留在这吧!”
“外面树下还有几人,找机会一并带走!”
晏惊时说完,挥剑砍了上去,剑虽不能破坏他的黑气,但勉强能做格挡之用,她靠这个死命拖住崔应礼,为判官争取时间。
判官背着叶茯苓,沈诏扶着叶蘅芜,四人站在她身后。找准时机,判官使用缩地之术,尽量将几人传向远处。沈诏深深看了与那团黑气缠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