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在找什么?”
傅黎翻找之际身后传来一段陌生的声音,清脆而又略显阴柔,只是那语气不像是在询问而像是带着轻挑的质问。
傅黎转过身,看见一位身形清瘦、面容白皙俊俏、身着深绿色官服的男子正倚在她身后不远处的一个架子上。
他双手交叉抱于胸前,面带微笑地瞧着傅黎,似是在等她的答案。
傅黎却不答他:“你怎知我是驸马?”
那人轻笑了笑,似乎觉得这不该是个问题,他抬手道:“这皇宫之中能着紫袍又如此年轻的,想来也只有适逢新婚之喜的驸马都尉了。”
傅黎官职虽为正七品翰林编修应着浅绿官袍,但因着驸马的身份便是假紫穿的紫袍,所以想辨认出她的身份并不是难事。
傅黎本意也只是想转移话题,只是听着新婚二字觉得甚为刺耳,又问道:“那你又是谁?又为何在此处?”
那人听到此话立马是端正了身子,朝傅黎拱手道:“下官都察院侍御史,杨暂。到访此处自然也是应上官的吩咐来寻存档朝报了。”
纵然一幅礼敬的模样,但杨暂的语气仍显得十分轻浮,加之他那嘴角永远挑着的一抹笑意,让傅黎总觉得他不像一个是有官身之人,反倒像是市井中整日晃荡的混子。
杨暂见傅黎不说话便抬眼起来瞥她,又正巧与她的视线相撞。
二人就这样互看了片刻,谁也不曾言语,只当是场无声的较量。只是到了后面,傅黎见杨暂眼中的凌厉愈发深重,就如钩子一般透过她的眼眸扫视她的一切。
“既如此,那就不耽误杨大人办事了,先告辞了。”傅黎自觉此人颇有城府,又是都察院的人,便一笑带过,不再想过多纠缠。
“驸马这就走了?”杨暂望着傅黎离去背影,故作不舍道,双手再一次抱在了胸前,笑意之中添了几分得意。
傅黎回翰林院的途中偶遇刚从御书房议完事出来的唐昭,二人漠然对视一眼便各行离去。
放班之后,傅黎先回府慰安了公主,便找了个由头独自出门,去了长安街一条小巷中的馄饨馆。
“客官几位,吃点什么?”傅黎刚一进店,店家便迎了上来。
傅黎友善道:“一位,要一碗馄饨就好。”
店家点头道:“好嘞。”
傅黎环顾了一圈,问道:“二楼可还有位置?”
“客官不巧,店中狭小,二楼只有一桌位置,已有其它客人包下来了。”店家惋惜道。
“不如掌柜帮在下问问,上面的客人愿不愿与我拼个桌?”傅黎又解释道,“没办法,在下喜欢安静,看能否通融通融。”
店家犹豫片刻方道:“好吧,我去帮您问问。”
店家上去询问一番之后果真下来回道:“客官请吧,楼上的客官同意了。”
“有劳了。”
傅黎上楼之后便径直坐到了唐昭面前,又看了眼唐昭身后道:“怪不得上面只能放一桌座位,竟然堆了这么杂物。”
唐昭浅笑道:“你怎知楼上的就是我?”
傅黎回道:“兄长既然在宫内暗示了我老地方见,那我自然便知道兄长不会爽约,刚才在楼下又不见兄长,便想着应是在楼上了。”
唐昭道:“二楼无人,方便谈事。”
傅黎也点头同意:“确实,莫说二楼,便是这铺子也需从主街拐两三个巷子才能到,还是兄长会选地方。”
唐昭黯然道:“不过是想你许久未曾回来,或许是念这家馄饨的味道了。”
幼时两人常常出门玩闹,曾无意间逛到此处发现了这个铺子,尝过一次味道后便是常来了。
“馄饨来咯。”店家端着托盘高喊道。
他挨个将碗送到二人面前:“两碗馄饨,二位请慢用。”
碗中不停地冒着热气,馄饨又白又亮,表面还撒了一层芫荽,飘散着一股清香。
“我怕你有事耽搁,一时凉了馄饨,便想着你来了再一起点。”唐昭抽出竹筒里的筷子,递了一双给傅黎,又瞥见了她碗中的芫荽,便伸手想着帮她夹出来。
“兄长这是做什么?”傅黎叫停了他。
“我记得你以前不吃这个。”唐昭抬眼间带了些疑惑。
“是。”傅黎笑了笑,“便是闻也闻不得。”
“那你如今……”
“能吃了,也不挑食了。”傅黎笑得苦涩。
从前傅黎因不喜一些蔬菜入口后的味道而对食物多有挑拣,但自她从禁军刀下重伤逃脱后便留下的病根,又加之后来为加粗嗓音伪装男身服了烈药,这便导致她渐渐地失了味觉,更是连带着嗅觉也受了影响。所以如今的她闻不到品不出,自然也就不再挑食了。
唐昭知晓她并非是长大后自然而然的改变,可诸多事由他也不敢多问,便也勉强笑道:“好,也算是改掉个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