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宋元璟说过之后,宴席之上三人就再未谈及其它,而等吃完饭之后天色又已晚,宋元璟也没有再逗留,让随从备好马车后便乘车离去。
傅黎和唐昭站在府外台阶下送他,见他远去之后,唐昭方才话道:“看来他不愿意帮忙。”
傅黎转身拂袖遣散下人,对唐昭道:“可他刚才虽句句不谈流民一事,却又句句不离流民一事。”
“那你觉得他是何意?”
傅黎将目光重新定格在渐行渐远的庆王府马车上,细想片刻,突然她如雷鸣贯耳,猛地一怔,眼底闪过一丝惊愕。
山道上唯一一户流民,晚宴上似有似无的提及,以及身旁的正四品大理寺少卿唐昭,还有那块玉佩……
想到此处,傅黎连忙拆下腰上的玉佩,查看穿在上面细绳是否完好……
联想起今日发生的这一切,傅黎只觉并非是巧合,倒像是宋元璟一早窥探好她的行事路径,提前为她设下的局。
良久,傅黎沉吟道:“或许他在等我去找他。”
唐昭听后看向她,迟疑不语。
傅黎亦眉头紧锁,自问道:“可为什么呢?”
若真如她所想,那为什么宋元璟会选择她行此事,一个无权无势的空头驸马,到底是哪儿吸引到了一位亲王的注意。
傅黎实在不解宋元璟此举何意,余下接连的几日,她都在思量着这个问题,同时她也觉得若真能依傍上宋元璟也并非是什么坏事。
在此期间,唐昭也未曾闲着,分派出了多路大理寺的人马前往庆州境内、山墉周边调查流民情况。
只是幕后之人似觉察了到什么,一路之上唐昭的人竟全一无所获,丝毫未见得任何百姓逃难的迹象。
恰逢一日,傅黎随翰林院修撰携玉牒去御前回了差事又正好碰上刚下小朝的唐昭,事毕之后二人便一同乘着唐昭的车离开。
“上次的事情,兄长最近还是毫无头绪吗?”见马车行离皇宫一段距离之后,傅黎轻声向唐昭问道。
唐昭眉心微蹙,摇了摇头:“没有,一路上都很干净。”
“看来想要处理这个孙度还真不是件易事。”傅黎冷言道。如今她想要为父报仇自然得一步一步来,而这孙度到的确是一个比陆相更为合适的目标。
“不如我还是去找庆王吧。”傅黎与唐昭商讨道。
说话间,马车已拐进小巷里。
“不可。”唐昭否定道,“若庆王真如你想那样,那他看来便是城府极深,你若与他有了牵连,恐怕以后便不好再脱身了。”
傅黎轻哼一声:“恐怕如今在外人眼中,我与他已是走到一起了。”
随着马吁的一声长鸣,马车骤然停下。因着惯性,傅黎和唐昭还在座位上往前险些一个踉跄。
“怎么回事?”傅黎听着周边寂静,心道蹊跷,自觉大事不妙。
唐昭将她扶好又伸手去掀车窗的帘子,只是方未来得及看清外面是何地段,一柄长刀便借着窗口砍了进来。
唐昭反应不及,小臂直接就被挂了彩,连带着一块皮肉都被削落。他惹着剧痛,用另一只按下傅黎以躲避随后而来的攻击。
又趁着外面刺客挥刀的间隙,唐昭推着傅黎便出了马车,以期能有更大的空间去掌握主动权。
刚才的车夫已不见了踪影,周围一片也无来人,马车旁只余下有四个刺客,全都蒙面视人,手持长刀,气势汹汹。
唐昭捂着伤口,护在傅黎身前。
“何人派你们的?”唐昭一步步后退,拖延着时间问道。
傅黎瞧着几人的身法看出他们应是出身行伍,只是唐昭和她一样都只是幼时学过几招防身的招式傍身,对付市井泼皮尚还有些办法,但对于这种经过系统训练后的兵士便只能完全落入下乘。
刺客对唐昭的问话也是不答,只一步步地将他们逼入绝路。
唐昭看了眼身后的高墙对傅黎话道:“你等下踩着我的肩膀借力从后面翻墙过去。”
“那你呢?”
“能保一个是一个,我自有办法和他们周旋。”
“胡扯。”
尾音刚落,刺客便迎面冲了过来。傅黎瞥见一旁空地上的木棍,跃身上前夺过,举起替唐昭挡住一刀。再之后便是刺客的唉声痛吟,傅黎循声望去,却是雨过云开。
“凌飞!”她兴声喊道。
凌飞奔到傅黎身前:“属下来迟,请驸马恕罪。”
傅黎赶忙扶住他欲请罪的姿势:“你救我一命,我谢你还来不及呢,又何罪之有。”
说完,她又立马问道:“唐大人受伤了,你可知最近的医馆在何处?”
凌飞想了想:“驸马请我随来。”
医馆内,大夫正仔细为唐昭缝合着伤口,彼时,唐昭因着疼痛已是满头大汗。
傅黎站在唐昭身后侧,焦心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