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位(1 / 3)

陈珂都没来得及看清他扔过来的是什么东西,就下意识地伸手接住了,低头定睛往掌心里一瞅,看见一个粉粉嫩嫩的小包装,塑料包装袋上画着几颗漫画草莓,同样粉粉嫩嫩的,是颗草莓夹心巧克力。

陈珂眯起眼睛,盛在眼眶中亮晶晶的笑意突然消失了,峰回路转、急转直下,变成一副极其鄙夷的表情。

她攥紧掌心,将巧克力握在手里,用舌头顶了顶内腮,抬起头道:“既然不喜欢这份工作,不做不就好了?”

“我这是服役,”顾巳感受到她周身汹涌的低气压,扶着眼镜眯了眯一双长眼,“不得已你明白么?但做都做了,我就想要把这份工作做好。”

“既然不想见我,”陈珂笑了笑,临出门前兴味索然地摆了摆手,“不见不就好了?不是什么人都配有医生看。”

顾巳目送她出了门。

张任佐扯了扯嘴角,“疯女人。”

顾巳低头笑了一声,没有接话。

随着待在监狱坚守岗位的日子越长,顾巳就越发可以肯定,陈珂从前必然是个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往回倒,她入狱那年也不过十八岁罢了,如果家里有条件供她上学,就是个除了学习考试以外无忧无虑的高中女孩儿。

她有一对天生的棕曈,瞋瞪时像两颗圆圆的栗子,眨呀眨的,睫毛的长度是刚好能够扇起一阵小风的程度,上半张脸显得有点儿无可否认的可爱。下班张脸就长得比较刻薄,高鼻梁且鼻尖挺翘,嘴唇薄而内收,轮廓深邃,但不像个外国人。

总而言之,大概是“长得比较矛盾”吧,和她整个人个气质非常相符,聪明伶俐,活蹦乱跳,但其实活得没有什么动机,像匹任人驱使的马儿,听话,但也消极。

是个撞色的人。

顾巳被自己这个想法给逗笑了,在下一位步入诊间的收容人面前笑了半天,笑得对方莫名其妙,最终忍无可忍地破口对着他的脸爆了几句粗。

顾巳早就见怪不怪了,听若未闻,抹着渗出眼角的泪水摆了摆手,继续手中日复一日一成不变的例行公事。

收容人每日行程固定,这一点倒是和顾巳规律得令人发指的作息一模模一样样的,都是掐着点儿分秒必争的平板无趣,但收容人有时候能够以一间舍房为单位,将犯人放出来进行自由活动,男的多半喜欢踢球,女的也就跑跑步做做瑜珈,没有旁的兴致了。

顾巳在看守所健身房活动的时间,多半集中在午餐后的短短半小时,以及傍晚七点下班以后的一个多小时,与一般犯人的休闲时间恰好区隔开来,所以即便已经在岗工作半年,他也没怎么见过犯人在操场上活蹦乱跳的样子。

今儿顾巳下班比较晚,从医疗科里走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黑了,抬头就可以看见星星点点的寒芒。

景色很美,可惜再一偏头死刑台重重深锁的大门就会映入眼帘,静悄悄的,本就冰冷的北风流经时,都要被渡化得细碎几分,令人毛骨悚然。

顾巳眯起一对狭长的眼睛,向前走。

或许是因为这里地处偏僻,没有遭受过太多空气污染的洗礼,每回晴天的时候都能看见数不胜数的星子,对顾巳出身的家乡而言,是片辽阔得震撼的美景。

不知道这儿的人会不会对着流星许愿。

顾巳深吸一口十二月的凉气,紧了紧身上的大衣,天气冷了,这一呼吸他下腹部都有点儿疼。他蹬了蹬靴子,回头看了眼落着几片秋叶的长椅,俯身伸手拂干净了,才小心翼翼地在长椅上坐下。

顾巳放松地仰头望天,阖上眼帘,沉默良久以后,轻轻叹了口气。

一阵脚步声高调地由远而近,顾巳一听就知道是冲着自己来的,但他懒得搭理,躺姿更加肆无忌惮了。

脚步声停歇以后,有人从身后拍了拍他两边肩膀,然后就是个脑袋探了过来,几缕裹挟的淡淡薰衣草香的长发垂落,拂过顾巳微微颤动的眼帘,“顾医师。”

顾巳没有睁开眼,语气平淡但又显而易见地充满无奈,“什么事,1707。”

“我叫陈珂。”陈珂伸手从颈后绕到他的下巴,将顾巳本就趋势朝上的脸抬了起来,“你在这儿干什么?”

“不干什么。”顾巳把她的手拍开了,“你手冷,别碰我。”

陈珂绕到前头去,一屁股挨着顾巳的身边坐下了,伸手将披散的长发闲闲挽起,转瞬就在手心扎了个马尾,一面挑着眼睛看他:“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下班儿?还是你不想回宿舍?”

“我下班了。”顾巳垂下视线,双手握紧了掌心里的保温杯,没有转头去与陈珂兴高采烈的目光对视,就只是那么漫无目的地摩挲自己的指节,“我就是没事儿,想过来看看。”

“看看谁?”

“谁都看看。”顾巳喝了口水润润嗓子,“这儿除了你们这一帮子也没有其他人能看,你觉得除了你们我还能看谁?”

陈珂笑而不语,从树叶间隙洒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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