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岛(1 / 2)

蒋朔雪算幸运儿,刚入组就对贺闻琴的计划听了个大概。可惜由于她的信誉还远不够,和她联系的人只是一些边缘人物。所得到的消息翻来覆去都是些零碎片段,但组装在一起时立刻变得条理分明。

贺闻琴计划中的当天下午,蒋威姝回到了和沈约信的那个家,出乎意料的是他正在桌子上办公,见她开门便诧异地看着她:“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现在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去做。”她的语气像在宣布什么最终审判,“但我来不及说是什么了。如果你愿意和我一起,我可以在车上告诉你;或者你接着工作,我一个人去碰碰运气。”

“我……”他却无言回答。

一场家族原因的婚姻,双方抱有的情感都不纯粹。沈约信那时想,一个用来维持两家交好的女人,到这来也只会是和沈成渊他们一样的摆设作用;蒋威姝想,一个能多拿一份钱的地方,没有什么温度,唯一的好处是能远离家里那群奇葩亲戚,顺便还能提升审美。

再之后,蒋裕西想要压过大哥的梦想达到了,蒋威姝却深陷其中。据她观察,沈家的最大特点就是心机重,沈成渊将“播种”的消息瞒到最后才告知她这一举动便是最好的证明,尤其在他们的目的是碾压沈约信的前提下。在这样的家族里,她怎么可能骗到任何财产?蒋家是明面上撕破脸谁都别想好过,她习惯了这样,所以以为大家皆是如此;但事实是,她屡次做了沈家唯一小丑的角色,这象征着她耗费了自己一年时间,最后一无所获。

二十三年,她希望父亲能正视她的存在,不再把她当成一个上位工具。于是她开始精心经营商业街,又开始搞城市派,试图向他证明他错了;甚至进入沈家,她都希望她最终走出来的那一天,蒋裕西能说一句我女儿真不错。

蒋威姝多梦,梦里每一张脸都说你做不了大事,你想得再多也没用。你的商业街就是个赚钱工具,命运让它没法为市派的胜利服务,你谁也怪不着;你的脑子就不是搞政治的脑子,再聪明都没用;你连自己跟谁结婚都决定不了……

她醒来了,发现是在沈约信的车上。她在梦里一直蹙眉,但醒来后很快又换上了以往那副总是笑着的表情。

蒋威姝冷下脸不做表情时看着其实很凶,生人勿近般;蒋裕西劝她多笑笑,别人就不会被吓跑了,而这法则在生意场上尤其好用。于是这副面具一举骗过了她生命中的许多人,连同沈约信。如今她试图卸下面具,拉开包裹在自己身体之外的皮囊的拉链,叩问他的心灵:你愿不愿意真正地相信我?可是他说,当然啦,然后又把拉链拉回去。

所以她告诫自己不要动感情,自己的生活里应该只有市派和工作,一切结束后她总能返回北京。完成这些任务,我就要彻底割断任何与此地的联系,她想。

结果沈约信还要跑到她面前,像是提醒她,你如今算沈家的一员,有些事不能总是由着你。

于是她在他没说出个所以然以前叫停了:“我当你拒绝我了。”

沈约信合上电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跟你去,你把地址发给我。”

我能看出来她表现出来的那些是假的吗?事到如今我也不确定了。沈约信启动汽车时想。理智告诉他,他应该对他们之间目前所保持的关系感到非常满意,最好谁都不要走出那一步,这样这场必将收场的婚姻到它生命的尽头时也不至于那么难看。

“关于我们之间,我想了很多。”等红灯时他握着方向盘前后不沾地冒出一句,迎着橙红色的天空这城市将要开始燃烧自己的夜晚。他望着车内后视镜,期许着她能转过来听他说;但她没有,她扭头望向了窗外。

“那还是不如先想想怎样找到‘播种’的首领吧。”蒋威姝对着右后视镜理了理头发,“其余不重要的事儿,一律可以往后稍稍。”

车内静得几乎可以听见冷风从空调中释放,沈约信却敏锐地捕捉到她极其隐蔽的心声,它说我并不信任你。

商业街路口,那对双胞胎在流动的人群中显得格外扎眼。沈约信最先注意到他们,挑眉,面不改色问蒋威姝:“他们也是你叫来的?”

“对啊,我希望集结尽可能多的力量。”

另一边沈成渊也辨识出了沈约信的车牌,心头顿时划过一道愤怒:决战“播种”这么重要的扭转家庭地位的契机,蒋威姝竟然把他们给卖了!要知道在他们把消息放出去之前,他们手中掌握着极大的主动权。然而他没时间多考虑该怎么指责她,因为她已经跟自己大哥在眼前站定,最终他只能支支吾吾地说自己已经报过警了。

沈约信身上散发的极其阴寒的气息终于散去了一点,蒋威姝战战兢兢提议兄弟三人先去找个隐蔽的地方等着、自己则去商业街最热闹的中心处看看情况,有消息就第一时间传过来。由于蒋朔雪听闻的是“播种”要来商业街跟市政府对峙再趁机勒索的计划大纲,地点尚不明确,蒋威姝因此只能先赌一把地点,若对了便可以以最快的速度见到他们的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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