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神代无白那种关系后,再震惊痛心,也没有产生要毁了一切的想法,她不可能去毁掉他的,这么多年她早已不是只抱有浅薄的爱慕,而是近乎把他当作追求和信仰,她想一直帮扶他,让他永远站在静灵庭最顶端的那几个位置上。
所以她不允许有人破坏掉这一切,神代无白.......一旦别人知道了五番队队长竟然和教养过的年轻少女有那种关系,会有多少诋毁和中伤朝他而来,她不敢小瞧低估人的恶意,越是原先受人爱戴、洁身自好的高位之人,就容易被丑闻拉下,世上永远不缺乏阴郁恶毒的人,就像角落里的阴影,永远挥之不去。
绝对,绝对绝对不允许是神代无白。
可是她似乎没有好运,她最不愿、也最不敢去相信的结果还是摆在了她的面前。
她听见他一如既往醇厚的嗓音清楚的道,“真遗憾,你似乎失败了啊。”
早见茫然的睁大眼,.....失败,是什么失败.....?她怎么会失败了?
“......”失了血色的嘴唇动了动,没能发出声音。
她感觉耳鸣和头晕目眩交替着,似乎过了很久才听见自己喃喃的,“....所以,您是,所以您是真的喜欢神代无白....”
太残忍了,要她说出这句话,说出这个语序,说出这个词,说出那个名字。
他闻言却是弯起了一点愉悦的弧度,覆盖在原先模糊漠然的神色上,不知哪个才是真的,“是呀,被你发现了啊。”
他稍稍俯身,“难得的事,我是不是该给你一些奖赏比较好,嗯?”
早见急促的短呼吸了一下,竟不敢点一下头,处理过无数事务的经验告诉她这不对,正常的发展不是这样的,至少,至少队长应该问她如何发现这件事的,知道多久了,有没有泄露消息......但,怎么会是......
“怎么,你不是一向最喜欢从我这儿得到奖赏的吗?”面对她被逼迫出来的本能的惊惧,他笑开来。
她习惯在平日工作里他的一句认可或是夸赞后偶尔讨要一个奖赏,像是同事间的寻常玩笑,遵守在规范的底线内,但又半真半假确实搀和了她的私心。
他的回答可能会是上司好脾气似的无可奈何,可能会自然的迁就一笔带过,却几乎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用称得上是柔和的语气,仿佛诱哄。
却叫人心底泛起密密麻麻的寒意,就像是对危机的本能预警。
“我,......”可早见根本无法抵抗这样的诱惑,明明理智上知道有什么不对,身体在剧烈的疼痛,灵魂在刺骨的冰冷里堕落,可是情爱如果能这么容易被克制控制,那世上都是圣人了,她如同故事里被海妖歌声诱惑的人,不由自主的点头,答应,想要更多。
“很好。”他得到了回答,那双镜片后的眼睛注视着她,高和低的位置差甚至叫人以为那垂落的目光是深情脉脉。
她有一瞬的恍惚。
但下一刻,面前的男人气质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仿若换了一个人般,高高在上又恣意,仿佛瞧着蝼蚁一般看着她。
“你知道吗,我最中意自以为是的人了。”
她不知道他好似突然转变话题的缘由,隐隐期待的心高高抛起又停在半空,不上不下,又隐隐不安。
“为何呢,”他继续道,“因为这类人总是自以为知晓很多,自以为有不同于他人的思想和答案,喜欢自己拿主意,偏偏还认为自己无比正确.....”
“故而做起事来也最卖力。”
“因此,这类人是拿来使用起来趁手的那一类,啊,顺便一提,这也是我更喜欢用活人而非傀儡的原因——不需要太多指令,就能乖乖自己动起来,你说对吗,早见君?”
早见千鹤的眼神从最开始的茫然到疑惑,不安到惶惶,再到意识到什么的怔然,她艰难的,“您,是说,我所做的一切,全都,全部都是自作聪明,”
每一个字她都能能听懂,可是连在一起的意思,她,她怎么.......
她说出来都觉得好笑,“我,我只不过是您的——工具?”
“算是吧,”蓝染优雅的颔首,“不过纠正你一点,严格来说,你还当不上这类人,只是相比起队里的大部人来说,也算是勉强趁手。”
早见犹如窥见了什么巨大的恶兽,无意识的退后一步,她迟钝的,牙齿咯咯的打着颤,笨拙的否认,仿佛这样就能逃避那扑面而来的黑暗,“不,我.....我不是....不,您....不是这样......”
可那巨大的险恶不可能放过她。
她从前最贪恋他不论何时都有的笑,温温和和的,叫人忍不住奢望更多温暖。但她从未见过,明明,依旧是笑着的男人,此时却叫她....头皮发麻。
他说,“咦,到现在你还不明白吗?”
那声音笑吟吟的,“软弱自愎,弱小普通,无趣短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