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皆充耳不闻。
眼看着就要走出沈府的大门,南栀终于停了下来。
“够了,知明,结果已经很显然了不是么。”
眼前的沈十八不敢回头,生怕身后的南栀看见他脸上的泪痕,他哽咽道:“这一切本就与你无关,何需你去承担。”
“那汪公公此刻就住在后院,知明你是想让他知晓一切吗?”
沈十八伸手逝去了脸上的泪,转过身来,眼神坚定道:“南栀,与我一同离开吧。”。
南栀轻轻的摇了摇头,是她初化人形,一切懵懂无知时,是沈家给了她安身之所,恩情为报,她又如何能一走了之呢。
“知明,现如今,我不能走。心儿走了,汪公公如今又认定了我是心儿。倘若我也走了,沈家定是会因抗旨不遵而被问罪的。”
沈十八见此,便也不再强求,低下眼眸便松开了手,转身走出了沈家大门。
门外他的贴身小厮牵着马车,疑惑地问着:“少爷,南栀姑娘不和我们一道走么?”
少年没有回答,亦没有回头,径直上了马车,唤道:“我们走吧。”
南栀就站在门口,目送沈知明离开,直到再也看不见他的马车,南栀才回过头。
这才瞧见,沈知文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
那双总也让人看不透的眸子。
她见状,立马行了一礼,“十二少爷。”
沈知文抚起了南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道:“你为何不随他离开?”。
南栀抬起头,期许道,“十二少爷希望南栀离开吗?”
沈君窈自小便是由她这位兄长教导课业,南栀作为陪读,自然也就一起。
故而南栀向来是知晓的,这个男人从来都是将家族看得极为重要,他决不允许有人玷污沈家的名声。
而如今,唯有南栀代替沈君窈嫁给二皇子,如此才可保全沈家的名声。
所以南栀觉得,沈知文应当是不会希望她离开的。
谁知沈知文却是压低了嗓音,眼神看向别处,“只这一次,我可以放你离开。”。
南栀心道,自己真的能离开么。
爱慕之情不知何时起的,沈知文向来如那高山之花,倾世而独立。
她却永远摸不到边缘,只有乖乖听从他所说的规矩,才能于沈君窈身旁窥探一丝他的喜怒哀乐吧。
乌鸦向来有预言之力,就在前几日,南栀梦见就是这个永远清风朗月的男人,浑身是血,攀爬于崖边呼喊着什么。
那时南栀不知何解,如今一想,只怕就是因为沈君窈逃婚,沈家备受责难,沈知文才会那般吧。
如今她既有解法,又怎能不去做呢
但她却没有看见沈知文身后捏紧了的拳头。
南栀摇了摇头,坚定地表达了她不会离开。
不料沈知文深怕眼前人反悔一般,脱口而出道:“既是你选择留下的,那往后余生便都留在沈家吧?”。
南栀闻言,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
沈知文这是想要她一辈子都顶着沈君窈的名字吧。
既然决定替嫁,哪有嫁一半换人的道理,反正南栀她如今的寿命并不只有百年,拿出几十年的时间既能报恩,又能...让他得偿所愿,她没有理由拒绝。
故而南栀坚定地点了点头,轻声应答。
当沈知文听见那一声‘好’时,内心如同惊涛骇浪。
他只匆匆留下一句“相信我”后,便离开了。
只留下了不知该相信他些什么的南栀盘旋原地。
·
小雨连着下了好几日,再过些日子,湖面上就该结冰了。
沈家似乎回到了曾经的平静日子。
已经没有家仆再带着人出去暗暗寻找沈君窈,而南栀也搬进了沈老夫人旁边的院子里。
下人们不再唤她南栀姑娘,而是尊她一句大小姐。
平静地仿佛,她生来就是沈君窈,世间也从未有过南栀这个人。
天冷了以后,沈三老夫人院中烧起了炭火,她老人家也不再哭泣,日日看着南栀于她房中跟着京里来的筎姑姑学规矩。
筎姑姑常夸奖南栀,沈老夫人也会跟着笑笑,只是笑不达眼底,每夜梦中依旧要唤上几声‘心儿、心儿’。
这夜,南栀才从老夫人房中出来,便听闻身后几声鸟叫。
她回头一瞧,竟是她的好朋友乌鸦雅雅,只是它如今垂垂老矣。
南栀走到它身旁,摸着它的羽毛,喃喃道:“雅雅,你回来了呀。”
雅雅发出呱呱的声音回应道:“你猜我回来时,在青州瞧见了谁?是你那个人类朋友沈君窈呢,她身旁还有个年轻的公子,两个人有说有笑好不快活。不过,她出去游玩怎么没有带上你呀?”
南栀这才知晓,原来沈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