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里的黑市热闹得像部落里的年，人来人往与平日里的集市无二。
江远之甚至还买了个热乎乎的羊肉包子塞给安苓。
看着安苓许是怕这羊肉包子是人肉做得迟迟不下口，江远之笑道：“阿苓别担心，这黑市也是正经买卖。这样就算官府来查也不过落个宵禁后开市的小罪名。”
“那……那些传闻都是假的？”
“自然不是，行走江湖技多不压身嘛，说不定买咱们包子那位就会幻术呢！”江远之神秘一笑，“这对方愿不愿意给展示一下，就得看眼力和运气”。
安苓点了点头，咬了口包子随后感受到一阵大风。
江远之赶紧把人圈在怀里挡住，等风小了点，抖了抖身上的土，说道：“咱们得抓紧了，今晚估计有沙暴。”
沙暴？
安苓想起自己小时候经历的那场吞没自己整个出生地的沙暴。好在自己的阿布提前组织族人迁移，才逃过一劫。
之后，阿布也是不同于其他部落争抢水源再竭泽而渔循环往复，反倒是防沙治沙，靠着半农耕半游牧的方式成了最强大的部落，额日楞家族成了草原的霸主。
如今阿布已经去了长生天，这防沙治沙之术也就只有她安苓知道了。
“真是苦了百姓”，安苓感叹道。
“二位在我这里停留了这么久，可想让小声好好欣赏欣赏二位的亲密无间嘛～”
江远之刚牵起安苓的手打算走，就听到身旁传来一道懒洋洋带着戏谑的声音。
转头二人就看见一个，正半躺在毯子后面铺了厚厚的狼皮毡子，身披金线绣了团花的狼皮氅，正嫌弃地拍着吹到身上的沙粒的男人正眯着一双狭长的狐狸眼睛打量他们。
“挡了公子生意，实属抱歉”，江远之抱拳致歉，随后转身向安苓准备走。
没想到，那男子笑了笑起来说道：“大夫这是哪里的话？相逢即是缘，小生送二位一副夫妇并坐图如何？”
“谢谢公子美意，但……”安苓跟着江远之离去的步伐开口拒绝，却被江远之打断。
“那就麻烦公子了”，江远之转过身，应接下来，两眼放光。领着安苓过去的时候，安苓听见江远子在自己耳边小声说：“这人多半就是会画皮之人”。
到了摊前，男人单手撑着头趴在桌子上看了江远子和安苓一会儿，随后扬了下袖子，拿起笔蘸墨，就画了起来，下笔干脆利落、力如刀斫。
几笔的功夫，安苓就在几根简单但是灵动的线条之中看出了自己的样子。
“二位如此冷的天，冒着这样大的风来这里赶集，真是好雅兴”，男人并不看安苓二人，语气也是清清淡淡。
“这集市多半是年前最后一次了，自然是要来逛一逛，不然也遇不到公子了”，江远之爽朗笑道，并不反驳，“倒是公子，称鄙人为大夫，可真是抬举了”。
“小生不过是一向只说实话而已，对于来者身份也是如此”，男人又蘸了蘸墨，给安苓的耳朵上画上一双漂亮的耳坠子，很像是她之前带的那副东珠，嘴里喃喃道，“这样才对嘛，这样才配得上姑娘的身份”。
安苓心中暗想难道这个人之前见过自己，嘴上却丝毫不表露，只是问道：“公子的技术这样好，画放到平时想必也是千金难求，这下笔的气魄和公子这狼皮大氅也是相配”。
“感谢姑娘夸赞了”，男人抬起头冲着安苓笑了笑，并不否认，随后又低下头，说道：“若只是为了这一幅画，怕是不值当的。二位不想看看小生别的画？”
“那自然是荣幸至极，不知道公子可否还有做在别的画布上的画？”江远之直视着刚刚搁下画笔的男人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