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都是金属材质。
他慢慢走进卧室中央,大床左边是尚空置的书桌与铁架,右边则是一大排整齐划一的储物柜。
盛寻一点点坐在床角,随后缓慢躺在柔软的床上,闻着被罩上的洗衣液芬芳,看天花板发愣。
“像做梦一样,我第一次有自己的卧室,以前从来不敢想,这卧室都快比昌平街那个房子大了,以前那里三小步就能贴到墙,但现在我能在卧室里前滚翻。”
余照惊奇:“你还会前滚翻?”
“我不会。”
“盛立业和牛翠英判了没有?”
“判一年,然后赔15万。”
“就一年?他们...”余照语塞,“他们差点毁了你一辈子。”
“我爸妈说,就算是一年,他们也会付出很多隐形的代价,至少工作保不住。”
“那人贩子呢?”
“还在抓,不止我这一桩,现在还有十几个经过她手倒卖的孩子,找到她就能找到那些孩子的下落。”
他的情况特殊,被拐卖多年辗转回家,为了能找到接收他学籍办入学的高中,父母忙碌好几天,最终成功将他的新户口与学籍一起转入江淮,随后马不停蹄去实验高中给他办借读的名额,为了能让他跟荀铮在同一个学校学习。
江淮第三实验高中吸纳的都是中考成绩头部生源,他这样的成绩进去,必然是垫底石头,于是妈妈给他找了两个家教老师,一个补文科,一个补理科,恰巧余照也在上数学补习班,两个人每天补课补得头晕脑胀,只有晚饭后有时间聊聊天。
可晚饭后余照的父母也下了班,她不能每天都待在电脑前面。
两个人就像有时差,他上线了只能看到灰色头像,还有余照的留言,他一一回复完,心里低落得厉害。
鼠标往上一划,两个人每天的聊天内容都只有吃了什么这种话题,让他涌上来一种奇怪的焦虑,抓不住什么的焦躁感。
这种焦躁只有在跟余照面对面笑一下后才会减轻一些。
余照正穿着修身衣裙,白色底色上是深深浅浅的绿色叶片,如同把茂密的春天穿在身上,对着镜子涂了点粉底,高中生也只有假期才能勉强打扮。
“你要出门?”
“嗯,陈欣雨约我去喝奶茶,那家还有招牌的蜜汁鸭脖也很好吃,上次我买了两袋回家。”
盛寻不出声,专注看她往自己的嘴唇上轻轻沾口红,过了几秒神色哀怨:“和陈欣雨见面有必要打扮得这么漂亮吗?”
余照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女生打扮可不是图给谁看的,是自我欣赏,懂吗?”
说完了她又闹着玩似的:“记住了啊,以后可不能这么说了,说这种直男发言你女朋友会跟你分手的。”
盛寻的嘴能挂油瓶,拄着脸一脸沮丧,想了想他又开口:“我最近做题还是...”
“我来不及了,盛寻,你给我发消息说。”
她急匆匆关视频前,凑近镜头给了他一个明媚笑脸,两只手在下巴附近挥挥与他再见,盛寻被笑容感染,回应了一个淡淡的笑容。
中午休息的时间还剩十五分钟,他连忙躺回被子里,想想余照的笑脸,歪着头睡着了。
大概是睡的时间太短,他下楼给下午补课的家教老师开门时,只觉得头重脚轻,整个房间的空气都闷滞停转,他做着题脑袋完全停止思考,只觉得困倦。
家教的老师在他身后翘着二郎腿玩手机,谢淑梅介绍可以叫他齐老师,察觉到他回头看,齐老师将手机啪地一合。
“看什么看?做完题了?”
盛寻摇摇头。
齐老师又重新翻开手机:“那就快点做。”
很快他的眉眼就露出笑意,显然是在跟别人发短信,一直抖脚,脚上的拖鞋都快甩下来了。
眼皮很沉重,他努力瞪大眼睛望着题,但是很显然,化学题的一堆符号让他头晕眼花。
“你做到哪儿了?”齐老师走近两步看看,“所以你到底会不会做了?”
他继续摇头。
齐老师叹了口气,捏起卷子:“这第一题就错了,我上次不给你讲了吗?下列电离方程式错误的是....”
齐老师的语速很快,盛寻努力去听他为什么排除错误答案,瞧见盛寻的表情,齐老师无语地将凳子拽近一点。
“真服了,不知道是不是傻子。”
盛寻捏着笔的手握紧了一些。
吃晚饭的时候,因为近期学习成果不佳,他难受的没怎么吃进去,而谢淑梅留齐老师在家里吃晚饭,探讨盛寻的成绩。
“荀钰数学还勉强,”齐老师讲着,“物理化学都不行,生物相比其他两个强一些。”
谢淑梅听了点头:“那就麻烦小齐老师多费心教教他。”
“这倒好说,主要是我看荀钰这心思都不在学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