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厅里空旷异常。
我找了个角落坐下,脸贴在膝盖上。时不时有人经过我身边,裙摆或是袍边拂过我的小腿。人们排成一队,我看不清他们的表情。
有人在推搡我,对我说了什么。我什么也听不进去,茫然地看着他。
后面的事我完全没有印象。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回到了面包店门口,手里提着一篮物资。
家里仍然空无一人。
我超水平发挥,做了一桌以前爱吃的菜。奶油炖菜、芝士焗玉米粒、牧羊人派……食物在嘴里咀嚼的味道,新鲜热腾腾的饭菜香气……我的手在颤抖,有什么咸咸的东西从眼眶流出,流过嘴边,滴到了碗里。
今天的菜吃起来有点苦。
……
久违地饱餐了一顿。我收拾好残局,又陷入无事可做的空白里。
所有我能想到的打发时间的把戏,都已经玩腻了。
一个念头突兀出现在我脑海里。
为什么不把面包店重新开起来呢。
我中了邪一般冲到面包店门口,一把拉开了门。
门外一片死寂。
我试探着,挪到对面的紧闭的店门前,敲门。
敲了很久,没有人应。
“修西斯。”太久没有开口,发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怪异。
“修西斯。”我重复喊着他的名字。
“修西斯!”声音大得我自己都有些吃惊。
门没有任何动静。
我拼命想要转身回去,缩回卧室里,睡一觉,希望醒来一切都没有改变。但是我的脚纹丝不动。
我终于颤抖着拿钥匙开了门。
之后的事像梦一样。我看到修西斯苍白的脸,他蜷缩在床上,像睡着了一样。他的父亲、母亲、哥哥对此毫无反应,甚至没有睁开眼睛看看他。
他们蜷缩在一起。
我离开了这里。
出门的时候,我又遇见了那位牧师。他身后跟着一群带鸟喙面具着黑衣的人,朝着我身后的方向走来。
我们擦肩而过。
……
一周的时间转瞬即逝。上面来的牧师带人统一处理了丧事。我熟悉的人们如今永远与我相隔六尺(国外棺材埋的深度)。
我很快收到了来自卡莱恩镇的讣告。
我的父母也死在了这场瘟疫里。
随着讣告一起寄过来的是他们的遗物。两个有些沉重的行李箱,我没有打开它们。
我谢过邮差,付了邮费。
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哭。
这一切像一场梦一样。
我有一种溺水的感觉。
……
我醒了。
门外母亲的喊声如此熟悉。
“洛洛,快起来!这都什么时候了?快出来吃早饭。多大的人了还要我来请你吃饭吗?”
我如梦初醒般回复她,“我起来了。”
之前经历的一切像一场梦一样。但是这梦真实得可怕。
我无意识盯着放在床头摊开的书,想不起来它是什么时候被放在这里的。
算了,不重要。
我推开卧室门,向餐桌的方向走去。
一切经历和梦中并无差别,我坐在店里的柜台后面,闲聊般和修西斯分享了这件事。
他笑我小说看多了。
好吧。
“你是不是想到要一个人看店压力太大了?”他的眼神关切,“忙得过来吗?我过来帮你打打下手?”
“不用了。”我果断拒绝他。
他回以一个受伤的眼神。
门外再次传来凯特的声音,他在喊“修西斯”。
【接下来应该是修西斯说“我在这儿”。】
果然,修西斯立马回应:“我在这儿!”
胖胖的凯特很快挤进了门,他手里拿着一堆报纸,一如梦中。
我莫名很在意他手中的这堆纸。我问他:“你从哪里拿到的这些东西?”
凯特挺起他的肚子,双手叉腰道:“我从我哥那拿的。”
凯特的哥哥,休斯·卡托普,戴南妮的男朋友。
之后,我没有再插嘴,目送他们离开了面包店,并婉拒了修西斯让我去他家吃饭的邀请,让他不用给我送饭。
他走之前一步三回头,我却无心琢磨他在想什么,沉默着坐在椅子上发呆。
我拿出了做巧克力的坩埚。
戴南妮很快也来了。她果然对我摆出来的工具很感兴趣。我趁机问她休斯最近在忙什么,她说休斯前几天打猎误入了一个洞穴,里面有散落的制式衣物和破旧的武器。他看那里荒废已久,就把这堆破烂卖给了莱特大叔。
听到这里,我有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