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洺灏在办公室门口侧身探头进来，问齐雪，“今天我跟林嘉乔去全息设备工厂议价，你去不？”
齐雪手里忙着往提包里塞资料，“我今天跟丁老师一起去梧橡见吴总。”
苏洺灏“哦”了一声，打量着齐雪的穿着。齐雪今天穿了斜开襟绣花小西服，苏洺灏看着眼熟，“你今天穿得挺好看的啊，之前这件是不是穿过，但我记得不是这个颜色来的……”
前几天悦盛公司开董事会时，齐雪确实穿了深棕色斜开襟绣花小西服，但她心思完全不在与苏洺灏聊闲篇上，她淡淡道：“我每次试衣服，都是看哪个版型设计得好，就把这款所有颜色都买了。”
苏洺灏打趣她，“怎么？集齐七色能召唤神龙？”
齐雪拎起手包，从他身旁走过。“不，是为了每天省下衣服搭配的时间，做重要的决策。”
苏洺灏望着齐雪远去的背影，倏地，被身后传来的声音吓一跳。
“咱们的CFO很有个性，不是吗？”林嘉乔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苏明灏的身后。
苏洺灏回头瞪他。“你故意的吧！突然出现然后吓别人取乐？”
“没有。只是到咱们出发的时间了。”
苏洺灏跟着林嘉乔坐上公司的商务车，看着飞驰而过的树木街景，感慨道：“咱俩没齐雪那样好的口才，这趟去有些没底啊。”
林嘉乔就差翻个白眼了，说苏洺灏情人眼里出西施一点不为过，就她齐雪口才伶俐吗。“我在大学也是得过辩论赛奖杯的。”
苏洺灏“哦哦”的敷衍着。
林嘉乔血压飙升，一口老血差点要吐出来。但他忍住了，他并不是那种需要别人认同自己才觉得自己足够好的人。
苏洺灏有一半是故意的，他承认自己在某些地方是个小心眼的人，要不然也不会因为一个研究创意被盗取挪用而记恨林嘉乔那么久时间。更大的部分是因为，他对这次的议价谈判没底——悦盛游戏公司就像刚走过襁褓阶段，开始蹒跚着进入童年的小孩子，对外面的世界是好奇而多少有些畏惧的。
伯熙风投历经几十年的商业风雨，就像是个成熟坚毅的大人。有大人在身边，小孩子的底气总要足些。这也是苏洺灏想让齐雪一起来的原因之一。
供应商孙总派小助理在工厂门前迎接他们，自己却在办公室等候。见到林嘉乔和苏洺灏二人，他皮笑肉不笑地与两人握手。
“你们何必辛苦来一趟呢？”孙总坐下，翘着二郎腿点燃香烟，猛吸一口，“我和林总算是老交情了，说话直白些。过不久你们就要归梧橡旗下了，来这也是白费事。”
林嘉乔和苏洺灏都是一愣，没想到老孙那么直接。
林嘉乔不死心地问，“孙总，你我合作那么久，不管是情谊还是利润哪个都少不了你的。况且，悦盛现在还被梧橡没有收购，供货的事真的没有转圜的余地吗？”
“有啊！怎么能说没有呢。”看着林嘉乔和苏洺灏露出些欣喜的表情，孙总不为所动。“上次不跟你说过了吗，林总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悦盛和悦盛的合作方所有设备加价20%就行。”
林嘉乔和苏洺灏都属于学术派创业者，对孙总这种油盐不进的商人几乎毫无办法。但是，悦盛游戏所有有问题的设备都急需换掉，并且不能流入他人之手（尤其是竞争对手），否则来日爆出，伯熙风投利用悦盛游戏设备将《异时光探险》游戏中的玩家脑力纳入伯熙的股票预测业务运算，悦盛公司十有八九会半路夭折。绝对不能做埋雷的事！
林嘉乔继续力争，“孙总……”
小助理敲响工厂总经理办公室的门，打断了孙总和林嘉乔的谈话，“许工程师检修完昨天故障的自动化流水线设备，正准备离开，问您是否想验收一下？”
孙总露出个略带歉意的笑，“你们等下，我去送送他。”
林嘉乔和苏洺灏相视无言，彼此心情都算不上好。
小助理察言观色，善意的建议道：“要不，我带两位参观一下全息设备生产流水线？”
苏洺灏对她和善地笑笑，“有劳你了。”
他们三人从办公室出来，走过一个长长的走廊。小助理介绍道：“工厂采取全自动化装配生产，除了原材料运输等几个岗位外几乎不需要人工。”
苏洺灏看向右手边，透过一面落地玻璃窗，他看见厂区一层摆放错落有致的自动化生产线和一旁的机械臂。
小助理指着远处生产线上的一款机器人介绍：“我们引进了最先进的智能识别类人工业机器人来负责组装全息头显中的腮部动作识别传感器和相关的追踪摄像头。这两个组件只有1角硬币大小，而且不抗磕碰，所以需要精密度高的机器人R2Q完成装配。”
顺着小助理手指的方向，苏洺灏注意到厂区一层还站着两个人——那一定就是孙总和许工了。孙总面带薄怒，许工双目圆睁脸涨得通红，两人似乎起了争执。孙总一手猛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