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情绪，只是一个动作上的过渡。她往前探了探身子，对着佣兵A的背影道：“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你们这类人有没有名字啊？编号？字母？……”
“维奇，”他的语气平的有些冷淡，“你可以闭嘴了。”
祁祀兴致缺缺地往后一跌。
新世界，人情冷淡的令人心痛。祈祀扭头看向舷窗外的景色，目之所及，是大厦林立的钢铁森林，迷幻的灯光在白天像半透明的蝴蝶，叠穿在形形色色的人身上。
一艘露天悬浮敞篷驾驶器经过，和他们并行了一会儿。
祁祀不动声色地瞥去。
这艘驾驶器的造型相当拉风，漆面闪亮，线条锋利，两侧装有大功率涡喷，经不经济另说，炫酷是确实炫酷的。
驾驶座上是一个经过义体改造的蜘蛛人，六条机械外骨骼，仿生螯肢从口腔里伸出，瞳孔红的近乎半透明。祈祀穿过来一个月，对这个世界的基本设定初步了解，尽管如此，在看到如此富有冲击性的造型时，她还是忍不住多眨了一下眼睛。
“蜘蛛人”的额角上有一个小黑匣，当他出声的时候，黑匣就会亮起红光。
“喂！”
他的声音透过窗口钻进来，也是仿真的，只有在某些特定语气的字末，才能听出一点机械的不自然。
“你好啊，朋友！”
祁祀回了一个客气的微笑。
“你好……”
好字还没落地，蜘蛛人冲她摊开手。下一秒，一梭子弹从他机械臂的上方射出，突突突地钻进了舷窗！
祁祀过人的直觉再一次救了她的命。只见她猛地往侧方一靠，子弹几乎贴着她的头顶，尽数打在船舱内部，汀零嘡啷击出数个带有火药味的坑。萨霍在脚边嘶声，祁祀听见维奇低声骂了一句脏，随即舷窗中央的圆心扇闭合，维奇熟练地取消悬浮船的自动驾驶，缠着绑带的手指飞快在驾驶系统上点划。
“他是谁？”
祁祀的一半魂还留在十秒前。
“不是谁。”
维奇答。
“双非极端分子，随机刺杀自然人。这里过一会儿就会被城理署控制，我们得赶时间。”
话音刚落，船舱便猛地摇晃，祁祀没习惯脖子上的重物，一时间不好控制重心，直直从座椅上跌落下来。她喊道：“是炸弹！”
这可是在中心城上空！
“这群疯子！”
维奇将提速拉到最大，没等祁祀站稳，他握紧控制器往左狠狠一旋，顿时，船身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疾速下降，穿过两栋大厦的缝隙。祁祀瘦小的身板“咚”地摔到了左边的舱门上，她头晕脑胀地爬起来，哆哆嗦嗦扒到车座，花了半天时间找到安全带的暗钮。
漆面闪亮的露天驾驶器出现在舱后的摄像头中，紧追不舍。祁祀惊魂未定地抓紧安全带。
她抬眼看向前方的显示器，蜘蛛人站在左侧的副驾上疯狂大笑，单条机械臂抱着炮枪。下一秒，枪□□发出强烈的红光，船身猛一摇晃，摄像头在巨响中化为一片雪花。
这样下去，估计城理署还没到，她就要先伴着这艘船化为灰烬了。
“萨霍！”
萨霍扒着她的膝盖尖叫，肉须在空中扭动，发出刺耳的声波。祁祀抓它起来，却忽然解开安全带，往前一扑抓住维奇的手臂：
“换向！”
“安静。”
“换向！！”
祁祀拔高声调，听上去几乎是在尖叫，不过没有人在意。她见佣兵无动于衷，心道来不及了，一咬牙挤上去，猝不及防地抓住维奇在驾驶杆上的手，往前一推！
“你！！”
佣兵暴怒。城内驾驶不比郊区，更不比未开发区，城区交管本就限制飞行高度，而他为了拉开和蜘蛛人的距离不得不在有限的距离范围内反复横跳，如今已经贴近最低边缘，在这个时候强行拉低高度，和作死有什么区别！
机头朝下往地面冲刺而去，祁祀迅速放开了手，维奇飞快操纵驾驶杆用力拉回，在即将撞到一架咖啡厅凉棚的时候，悬浮船堪堪抬起头，剐蹭着凉棚的透明材料呼啸而上！
不等维奇发怒，祁祀率先开口道：“我们快点离开……”
“你到底想干什么？！”
维奇简直要疯了，脸侧的肌肉因为咬紧牙关而显现出凸起的线条，下一秒就要破口大骂。祁祀道：“你的驾驶器的显示系统已经被篡改了，你不走我走——降落伞在哪里？”
“……”
维奇暴躁道：“把话说清楚。”
“我只说一遍。”
祁祀站起来开始在船舱内翻找降落伞，动作专心致志，语速飞快道：“舷窗开着的时候主驾驶位在左边，改造人在右边，刚才舱后摄像头拍到的改造人却在左边。也就是说，那根本不是舱后摄像头。”
祁祀的找到座位的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