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假期结束了。
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日子还是一样回归平常。
回校上课第一天,几个人一如既往凑在一起吃午饭,俩姐弟一言不发。
之后几天,凝顾是宁愿在课室给人讲题也要拖到很晚才去吃饭,更有甚者好几次还打算让温挽随便买个面包应付一下。
温挽旁敲侧击问过好几天,凝顾也没说,思来想去,心中惶恐。该不会是之前那次吃饭,自己迎合陶桃说的那几句“越距”搞得鬼吧。
这天下课后,凝顾还在给林泓文讲题,“这个题你得划过辅助线,要不然角A和角E你证明不出互补,下面的过程也是证明不下去的,而且你看这个,就没有哪条定理能证明你这个角A等于角C啊。”
林泓文挠头,辩解:“这一看就知道两角相等啊。”
“你这一看......”凝顾气声笑了一下,“你咋没看见你数学证明题写了满篇,就一个‘解’字是对的呢?”
“......”
温挽在旁边啃完一包小饼干,大手一挥,“得了,小学渣赶紧回去把定理弄明白了再来找我们凝,赶紧收拾东西,吃饭去。”
一连几天,早上上学凝顾都总是有各种各样的理由不等他,中午吃饭也是迟到早到,基本吃不了两口就会端着盘子离开他的视线。
小姑娘以肉眼可见的态度避嫌,宋小少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加暴躁值。
俩姐弟吵架,苦的是他们周围的人,平时嘻嘻哈哈的几个人现在连大气不敢出一声。
今天也是解决午饭问题,匆匆离去,两个女孩走在校道上,温挽买了杯饭后饮料。
“阿顾,你什么时候跟你弟弟和好啊,这午饭都吃的我都快消化不良。”
凝顾抬手,遮了遮在阳光,“不知道。”
她好奇,“你们为什么吵架啊?”
凝顾:“我们吵架了吗?”
温挽想了想,“没有吗?”
凝顾摇头,笃定的语气,“没有。”
“那为什么不说话?”
“我不知道。”
“......”
这天没法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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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份依然很热,教室里空调关了,头顶的风扇正哧哧的吹着。
小姑娘趴在座位上眯了一会儿觉,醒来还没到上课时间,翻开一本《第二次世界大战回忆录》第一卷,这是她在图书馆借的,还没开始看。
英国首相丘吉尔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著作的六部书,她手里的第一卷叫《风云紧急》,还分上下部,一看就很厉害的一套书,巨厚。
小姑娘不紧不慢的翻阅,手不自觉就伸到一个类似笔筒的罐子里,掏出了一颗糖。
剥开糖纸放进嘴里,是山楂软糖,酸酸的。
下午第一节是物理课,物理老师是个有老花眼还不愿意戴眼镜的老教师教,经常看着讲台的座位表叫错同学名字,搞得哄堂大笑。
虽然老师极力让课堂活跃起来,但凝顾还是忍不住犯困,上课前已经备好绿茶提神。
凝顾刚打了个哈欠,眼里就起了一层雾,眼眶里水莹莹的。
老师正教得起劲,突然被一声“报告”打断,全班人的目光落在门口的人身上。
“老师好,刘主任说让许凝顾去一趟教务处。”
听见自己名字,凝顾起立,一脸茫然。
旁边的温挽碰了碰她,“好像是高一某个班班长。”
“?”高一的找自己做什么?
高一,教务处,宋壶深。
凝顾的心沉了沉,只觉得头疼,跟老师说了一声,就走了出去。
“学姐,快点。”那个学弟跑得很快,一出教室门就催她。
教学楼每个班都在上课,走廊异常安静,他们一路跑到教务处,脚步声在安静校园里也异常突兀。
越临近教务处,嘈杂又混乱的声音越清晰。
凝顾一脚踏进教务处,目瞪口呆。
办公室里一片狼藉,本来该整整齐齐摆在桌面上的A4纸撒了一地,一屋子的老师和保安,摁着几个暴动的学生,还有没摁住的,在办公桌前扭打在一团,握紧拳头蓄足着劲往人脸上挥揍下去。
场面一片混乱。
许凝顾蹙眉望了一圈,看见了地中海发型平时笑眯眯的教导主任,此时手忙脚乱地正摁着一个人,正脸上焦急的往外大喊:“许凝顾来了没有啊?”
闻声望去,她眯着眼辨认,被教导主任摁在地上的正是宋壶深。
他身上好几个人按压着,手跟脚都被人按着,颈部青筋暴起,整张脸因为挣扎憋得通红,嘴角还渗着血。眼底的冷清被猩红代替,整个人被暴戾笼罩着,全然一副要将人生吞活剥的怒势。
他们按得太紧,她差点没敢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