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夏与初秋接驳之时,邺城的热意仍是的恼人,于是人们翘首以盼遇一场秋雨,但总是事与愿违,这场雨它来的沉寂、迟缓,毕竟它越不过时间。
邺城的秋从来孤寂,人们好像只是渴望秋天的一场雨,到冬天。
“准备出发咯,知了小朋友!”
“宋厘!”
“哈哈哈,我在车库等你。”
“你完了,宋厘!”
温思知急急忙忙拿好包追出去,到电梯口看见宋厘卡着电梯门。她慢下脚步撩了撩头发,有意无意的看着宋厘,装作不在意的走进电梯。
“算你还有点良心。”
“我怎么会不等你呢。”说着,宋厘就拉着温思知胳膊贴过去。
两人一路打打闹闹到了停车场。
“小宋啊,看你刚回来,我就不压榨你当我司机了,今天让你感受一下我的车技。”温思知摸了摸并不存在的领带,“走!”
“好的温老板,那我就不客气了。”宋厘故作谄媚,拉开车门坐上副驾。
“瓜主,等一下你要是扛不住大家的攻势,我给你打掩护。”
“那就先谢谢温老板啦。”
说是班长想在办婚礼前请朋友们吃饭,实际上是何熠阳组的同学局,温思知收到何熠阳消息时就明白了,虽然两个都是她的朋友,但是这件事还是得跟宋厘说一下,本以为宋厘会拒绝,但她只是淡淡的说了句好。
当时两人谈恋爱没有多轰轰烈烈,但从他们恋爱到分手,今天到场的人都知道,就算知道宋厘有心理准备,但温思知还是有些担心。
“没事,做好干饭本职就行了。”
宋厘知道温思知担心,但是有些事需要她自己去面对,逃避虽然有用但该解决的事总是要去解决的。
又是这家“酒肆”。
上一次来这个酒馆还是夏天。仲夏的邺城不及初夏,又闷又热,但不知为何人的情感依旧张扬。
当时还是不可一世的学生,跟老板聊天,问为什么明明是饭馆,却要叫酒肆。老板说是祖上传下来的名字,就不改了。
听着像是有一段曲折离奇的故事的,但是谁都没在意这或真或假的故事,当时的那颗躁动不安的心怎么可能去深究那些有的没的的故事。
“哎!温思知,宋厘月,这边!”
宋厘改名的事没告诉几个人,温思知也没去深究原因。
一次闲聊宋厘突然说起来,本来想连姓氏一起改了的,跟着她外婆姓,但是她原本就是随母姓,她母亲也是随母姓。
听完宋厘的话,温思知若有所思,又去看了看宋厘的神情,两人一对视都笑出了声,宋厘一边笑着一边笑自己蠢。
温思知有些担心的看着宋厘,怕她不舒服,但她只是轻微的摇了摇头,而后两人循声望去,朝着不远处往他俩这边挥手的人走去。
“好久不见啊,宋厘月!”
“我呢,班长,这儿还有一个人呢。”
温思知一边打趣班长一边拉着宋厘坐下,整理好桌上的餐具。
“看你这护人的劲,我又不会把她吃了,这儿不还有一个人嘛。”
温思知瞪眼过去。
“好啦,两位美女先坐,小弟给你们倒水。”
温思知拉着宋厘坐下,看向周围,想起来还没跟同学们打招呼。
“好久不见,我先喝一个,大家随意!”不管桌上的人熟不熟悉,温思知拿起装杯子,把白水喝出了白酒的气势。宋厘在旁边也跟着举杯喝下。
“要不说是咱温姐呢,我高低得再跟你喝一杯。”
在温思知和班长的插科打诨中,大家没了刚来时的拘束,开始闲聊起来。
宋厘望着两个空出来的位置出神,何熠阳没来。又看着旁边跟同学聊的火热的温思知,路洲也没来。
“不好意思啊,我来晚了,自罚一杯。”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宋厘没敢转头。
“自罚一杯可不够,三杯起步。”班长上前搂着何熠阳,拉着他坐下,坐在温思知旁边。
周围的调侃声响起,何熠阳连喝三杯,这次不是白水。喝完仍然有几个同学打趣他,却没有一个人把话题拉到宋厘身上。
“路洲跟我说有事来不了,那现在人到齐了,大家开动吧。”
“等婚礼那天可要让路洲好好赔几杯。”
“那他是别想逃酒了。”
路洲两个字从班长口中说出时,宋厘就看见温思知的肩膀开始紧绷,到大家动筷,温思知的肩膀才稍微放松。
温思知自嘲的笑了笑,她是宋厘来面对从前的由头,而宋厘又何尝不是她来见路洲的勇气,而现在,这些借来的莫须有的勇气根本没有上场机会,想想有些可笑。
上一次一起吃饭的情景已经有些模糊了,好像还是班长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