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一切如往常般平淡。
在路洲转身面向温思知时,温思知恰好望进那双眼眸,平静,温柔。
又是那双眼。
可能是在灯下,也可能看得仔细了些,他此刻的瞳色看起来很多了一些红色,但仍像一汪清喜的水泽①。许是眼睛睁久了,他的眼尾开始泛红,也有一些泪意。
温思知不舍得移眼,路洲也不愿服输。
他眼里瞬起的泪,是这清澈的池子里起的一阵涟漪,荡起清波。
“我赢了能让你做什么?”路洲的声音离的很近。
路洲突然出声,温思知猝不及防,努力控制住不眨眼,眼里泛起水色。
“多送你一杯饮料。”温思知控制住颤抖的声音,尽量回答的像往常的语气。
她不愿意再沉默,努力克制住那张可能会结巴的嘴。
“那我赢了呢?”温思知看进他的眼眸,食指指腹已经有大拇指的指甲印了。
“多送你一杯酒。”路洲轻笑。
现在的温思知成了虚心的贼,她只敢在心里暗笑,不敢再多说一句。这确实是场大戏,就是不知道自己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周围没人说话,温思知只听得到耳边繁复的心跳声,她也能感受到耳朵正在慢慢变红,她好像要输了。
有泪划过脸颊,温热的。
明晃晃的白炽灯在她的头顶,照的人烦躁,温思知在心里叹息,输了。
温思知用手擦了擦眼角,“你赚到了。”
路洲笑了笑,抽出纸巾递给她,“可惜,没能送你一杯酒。”
“哈哈哈哈哈,路洲,温思知,你俩就嘴硬是吧。”
“确实,看他俩表演也挺有意思的。”
“温思知耳朵都气红了,路洲你说点好的吧。”
周围是调侃声,温思知也只能笑笑,她还是没办法控制心跳和脸红。
温思知拿过纸巾,擦掉眼泪,起身走向原位。
“你就坐那边呗,也懒得走来走去。”班长叫住温思知。
“刚跟何熠阳打赌,今晚谁先醉谁送一个月早饭。”说完温思知看向何熠阳,“班长你也帮我看着点啊。”
温思知坐回何熠阳旁边,何熠阳依然盯着她。
“没必要吧,这借口挺烂的。”何熠阳打趣道,“这大好的机会,你还能害羞了?这不是你平时人设啊。”
何熠阳说完这句话也没有继续打趣温思知,只是盯着手机。
温思知撇了他一眼,“要不是有人让我看着你,我...”。
虽然是宋厘拜托她在先,但她温思知确实是没那个勇气坐在路洲身边。
“你就知足吧朋友,这恩情够你感谢我一辈子了。”说完往自己杯子里倒了一杯酒,碰了碰何熠阳的杯子,“这杯酒送你,你真是赚大发了。”说完也不看何熠阳,一口闷。
何熠阳也没说什么,握住酒杯,只是慢慢喝,没像温思知一样一口闷。
许是因为游戏,又或者是其他原因,气氛变得活络大家也都放开了,你来我往间温思知看得分明,路洲没动,但是跟每个来他身边的人都聊的很好。
温思知也没动,只是有时轻声附和,大多时候都端坐着夹菜、喝水、听八卦,时不时偷瞄路洲。
在这场剧目里,温思知觉得路洲像是大漠里夕阳照耀下的一棵树,任凭斗转星移,他一直存在在这个空间,看着像是跟现实有点割裂,可是还是热情的回应每个人的聊天。
这饭局是场离别前的聚会,大家心照不宣。明知结局却又都在这片大漠里找自己的依凭,可能都是随风而舞的黄沙,或许是相伴已久的枯木,又或者有人在寻找落日再等他升起。
后来,温思知才明白过来,路洲才是大漠里的太阳,不管是枯木还是绿荫,他依旧是他。割裂的应该是她自己,她才是伴着黄沙的枯木,渴望清泉,又在等到太阳升起时欢呼雀跃。
最后,温思知到底是没拦住何熠阳,他还是喝醉了,嘴里念叨着他是齐天大圣。
因着他的那句“我是齐天大圣”,被笑了整个大学时期。
而温思知,她本人仍是不可自抑的喜欢路洲,她在等,在等路洲看到端坐在他对面的自己。
宋厘问过她为什么只是等,她无法开口,她见过太多人在路洲面前表达爱意,但无一例外都被拒绝,温思知自认她既不如别人耀眼,也不会独特的哪一个。
她唯一的办法是包裹好自卑,一路孤绝与贫瘠的等待。
她其实不是一个擅长等待的人,但是她矛盾的等了路洲很久,即使知道不该是等,也不会等到。
风吹着柳树簌簌,河水也汹涌。
“走吧,挺晚了,河边声音听起来怪吓人的。”宋厘拉着温思知。
温思知这才回神。
在她所处的大漠里,她是黄沙,是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