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到是命硬,没关系,反正也活不成了。”柳青青从他怀里掏出玉玺,一脚把他踢到,转身拖着身子回房间换了身衣服,把自己身上的血迹收拾干净,拿出所有的积蓄慢慢走了出去。
推开门看见天空飘了雪,她穿的很薄,却感觉不到冷,她找到了一个小乞丐,把包好的东西给了他。
“小骨头,把这个送到吏部,敲路鼓,引官兵到玉春楼去,只言陈氏女私藏之物,切勿多言,若有人追问,就说受人所托,只送东西,不问他事。”将钱给他后,转身欲走,想到什么,回头补了句话。
“若想活命,就不要看这里面是什么,将人引去后,你不要进去,里面没有活人了,会吓着你,圣人英明,不会为难你,拿着这笔钱,好好活着。”
一袭红衣踏过,留下一串脚印,漫天飞雪,慢慢覆盖了她的踪迹。
待官兵前往玉春楼,看到的是满地的尸体,其中有一具死相极其难看,遍寻全楼,不见小乞丐所说的红衣女子,无奈撤兵,却在走时听见一阵歌声传来,往楼上看去,一女子坐在栏杆边,抱着琵琶边弹边唱,其声悲切,一曲终了,那女子如蝴蝶坠落,血与雪相融,红衣鲜血,似火花绽放,美丽妖艳,华丽的陨落惊艳了长安,就在失神时,火焰从四方涌来,众人连忙撤退,一代名楼,从此销声匿迹。
“柳娘子,奇女子是也。”
“忠臣之后,其血难凉啊。”
“如此看来,柳娘子应是大仇得报才是,为何还会化妖?”小师妹歪着头,看起来疑惑得很。
“且问你们,这世间活得最苦的是什么人?”
“穷人?”
“病人?”
“鳏?寡?孤?独?”
“是也,非也……”
一群人在那抓耳挠腮,愣是想不出来,只花映抱着手一个劲儿的摇头。
“师姐,别打哑谜了,快说吧。”
“这世间百苦,世人皆不能免,但这最苦,莫过于心怀愧疚之人;这有良心的人啊,最会折磨自己了……”
听完花映所言,众人皆是沉默不语。
“姑娘说话虽然刻薄了些,却最识人心!妈妈虽为风尘女,却是真心疼爱我,这满楼的人在他人眼里或许贫贱可欺,但对我来说,他们胜似亲人。一朝引狼入室,满楼男女,尽赴黄泉,我之罪,万年难赎!”字字啼血,柳娘子浑身颤抖着说到最后,虽已化妖,面上却还是一副孱弱的样子,让人心生怜悯。
“娘子可知如今几何?”
“流水斯斯,尚不可知。”
“娘子困于一隅,已有百年,玉春楼早已成了流传于世的奇诡轶事了。”柳娘子本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听完花映的话后,却一时失了神。
“你所愧对的人早已忘却前尘,再入轮回,所谓苍天有道,此地所累之人皆为善果,自有善报,而……此等作恶多端,残虐施暴者自当堕炼狱,受尽十八层酷刑,永入畜生道,此可慰汝心?”
“当真?”柳娘子薄唇轻启,带着似有如无的期冀。
“我师姐说的话还能有假?”二师弟脑袋一偏,一脸骄傲自豪的样子。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我就是魂飞魄散,也是值了……”
“那么,柳栽,你可还有憾?”
“烦请姑娘动手吧!”
花映望着眼前的女子,眼里不知是怜悯还是什么,两人就那么站着,也许是女子之间的心有灵犀,两人最后都是眼角含着泪,相互笑了笑,柳娘子知道,她在心疼她。
“一点朱唇万人尝,一世忠魂无人晓,人间从来唾红尘,不知乱世无戏子!陈姑娘,一路走好吧……”话音渐落,柳娘子的身形也化作荧光点点渐渐消失。
“对了,当日的小乞丐早已是富甲一方的商贾,一生行善积德,到处寻仙问道,说是愿用一生功德换忠魂安息,自言姓柳,名成荫。”
陈姑娘身影随风而逝,雪花渐落,一如她身死那天,只是这观雪之人换了一批罢了……
“师姐,柳娘子如何这么苦……”小师妹看着漫天飞雪,悲从中来,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小师妹,你这……师姐,你也是,非得在最后说这些,你看小师妹难受的!”
“诶~这怎么能怪我?话本子里,这种话都是得留到最后才说的,你懂什么?”花映收起情绪又开始和这群混小子扯皮。
“这又不是话本子!”二师弟莽着头就跟花映犟,眼里的泪花都还没收进去。
“烦!你再多嘴,我就抽你!”花映白了一眼某个光长个不长脑子的东西,就不再搭理这群呆子,心里盘算下一站该去何地。
突然,花映像被针扎了一样的大跳,满身满脸的后悔、懊恼,给这群人惊得一阵懵。
“诶呀!我们才是这世界上最苦最苦的人啊!”
“缘何说起?”大师兄看着眼前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