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里传来悉悉簌簌的响动,过了好久,才停了下来。
闵施月背靠着床板坐在了地上,小口小口的喘气,在她身后,少年仍静躺在石床上,只是,在他身上的衣物却换了个大样。
肮脏泥泞的白袍换成了鲜红长裙,腿处的伤口被处理,又用撕下来的红布包住,湿透的肌肤被擦干,墨发柔润顺散开。
林鸿昭本就是极为俊俏的长相,这样静躺在枫叶红的裙摆中,好似睡在了一簇簇鲜花中。
不知是不是身上暖和的缘故,淡色的嘴唇有了血色,呼吸也有起有伏,不再像方才那般急促虚弱。
闵施月又瞧了两眼,忍俊不禁的同时,又觉得自己真是个天才。
就在方才,她实在是看不顺眼了,就把这人一身行头都扒了,顺便还给他的伤口来了个SPA。
闵家对这位小郡主呵护至极,在闵施月的储物袋中,至少存着十几处伤药,她也不管什么别的,挑开腿上巨大的水泡后,就胡乱涂了一通,仿佛在给烧烤上佐料一样。
没想到果真有效,少年的脸红润起来。
系统在一旁看了好久,呐呐道:“这样真的有效吗?”
闵施月不耐烦道:“你行你上!”
系统瞬间噤声。
火焰熊熊燃烧,在洞壁上映出闵施月娇小的身躯,她打了个哈欠,昏昏沉沉的靠在床板旁睡去。
……
黎明升起,天光乍破,昨晚的阴霾如洪水般退散。
石床上的人皱了皱眉头,睁开了眼。
入目是刺眼的天光,洞中寒霜退却,他抬起身坐起,看到身上的衣物,却微微一愣。
鲜红缎面的衣裙,还带着衣料上的熏香,干燥而又温暖。
瞳仁中露出裂缝般的错愕,紧接着,他便看到,在石床旁,还在熟睡的少女。
闵施月睡觉规整,头歪在石床边,手中还抱着一块白色的布料。
林鸿昭略加思索,昨晚的某些片段浮光掠影的闪过。
衣物被掀开,刺啦一声,鲜红的布料裹住腿上的伤痕,少女微微泛红的双颊,柔软的手指……
这女子,竟是将自己的贴身衣物,换给他穿上。
山洞里一片静默,林鸿昭闭了闭眼,再睁开时,他从床上走了下来。
红裙贴在身上,布料柔软细腻,是截然不同的触感,他低下头,望着近在咫尺的少女,一点点把衣物从她手中夺了出来。
他知道这个女子是谁。
朱华宴上,不分清红皂白的打了女修一巴掌,还敢当众叫嚣的闵施月。
只可惜,毒辣有余,却极为愚蠢,不懂的保护自己。
思量片刻,他站了起来,居高临下打量着熟睡的人,眼眸中露出复杂之色。
若是有人经过,光从背影看,定会觉得这是位漂亮的姑娘,可惜的是,下一刻,少年捏了一个交换的符诀后,身上便又恢复成了月白衣袍。
他整了整衣领,刚往外走两步,突然腰间一紧。
原来是褪下来的琉璃腰带的纽扣还挂在腰上,恍若恶作剧一般。
林鸿昭把这枚纽扣取下,又望向沉睡的少女,他想了想,捡起地上的衣物,披在了她的身上。
*
两日后。
赤蛇峰瞭望台。
青渠道人赶到之时,所有毒门弟子正在营帐内疗伤。
他问道:“阿月呢?”
经过一场血战,毒门弟子可谓死伤过半,枫行远肩上正在清淤,刚要起身,就被他制止道:“就坐下说吧。”
眼眸中闪过一丝愧疚,枫行远抿了抿唇,垂下头道:“对不住师伯,小师妹同我们走散了。。”
“走散了?”
青渠道人环伺一周,趴在地上哀嚎的有,鸠毒入体的也有,惨不忍睹。
他们这样修为精湛的人都受满了重伤,那小月儿岂不是彻底没了希望。
苍老的脸上顿时忧愁滋生。
贺云泽知道,青渠虽然平日里不说,但他是最疼爱小师妹的,连忙安慰道:“师尊别急,赤蛇峰里虽然凶险,但我们所有弟子都出发去找了,应该很快就有消息。”
枫行远也道:“师伯,此事全是我们毒门中人的责任疏忽,我们今夜就出门前去寻找小师妹,”
青渠道人也极为后悔。
“不怪你们,”他叹了口气,脸现忧虑:“是我没有教好她,才会触怒掌门,被罚到了这里。”
“也是她命中有些劫数。”
他交代贺云泽:“我这边还有要事同掌门商议,你今夜便同枫师侄一道前去赤蛇峰搜人。”
“是,师尊。”
送走青渠道人,贺云泽坐下,替他查看伤势:“如何了。”
“不就那样,”枫行远神色一贯慵懒而又轻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