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琴月吃罢晚饭,抱着酒葫芦跳到房檐上,大大咧咧地坐下来,仰面灌了一大口酒。
三月的晚风还带了些凉,酒劲一上来,胃里热乎乎的,红晕爬上他的脸,他眯着眼睛唱起了故乡的歌谣。
“将军,唱得我们都想家啦!”院中一兵仰着头朝有琴月乐呵呵道,他正在庭院中和兄弟们歇息闲聊。
“再坚持坚持,胜利在望了。”有琴月放下酒葫芦,点了烟斗,吞云吐雾一阵。
天空中有一大雁默默飞过,有琴月若有所思地盯着它,一直到在视野中消失,才开口:“我见了这大雁好多次,颇有些古怪……”
“将军,您家姐姐近来可好?”底下又有人笑嘻嘻地问,另一人连忙插话道:“不知是否还未曾有心上人?”
有琴月嗤笑一声,骂道:“那也轮不到你们!谁不知道她是咱们草原上最美的女人!”
“再美的女人,也有凋零的那一天,怜已经二十有三了罢!”有人提醒道,惹得有琴月阵阵不悦。
“怜已经有心上人啦!”有琴月从房檐上晃晃悠悠站起身,冲那群人摆了摆手,“去去去,都回屋睡觉去!”
“谁啊,什么时候的事,我们怎么不知道!”士兵们起哄,期待着有琴月多谈谈有琴怜的事。
有琴月只好又晃晃悠悠坐下,醉意朦胧,耷拉着脑袋,像是个漏了气的气球,嘟囔道:“看上谁不好,偏偏看上了个逸国人。”
忽然他提高警惕,抓起腰间的酒葫芦往西南方向一砸,之后便听到一声动物的哀嚎,有琴月定睛一看,竟然是一条火红的狐狸。
“奇怪……城里怎么会有狐狸?”有琴月看着狐狸仓皇逃跑的样子,不禁喃喃道。
“将军,我们现在住的可是皇帝住的安乐殿,传说中哪代皇帝身边不跟个狐狸精?怕不是谢胥宸那软包忘了带自己的这位狐狸妃!哈哈哈哈!”
此话引来众人的欢笑声。
一人提议道:“不如我们把她捉来,剥了皮,给草原上最美的女人做件狐皮斗篷!”
众人同意,纷纷起身去追那条跑了不远的狐狸,有琴月乐呵呵地看了一阵,觉得眼前也无事可做,顿时玩性大发,也跟了上去。
院内一下子变得空空荡荡,喧哗声随着狐狸的脚步越来越远,一个身穿黑衣的蒙面女子负剑从西边房檐上跃下,轻快地向安乐殿更深处跑去,她的靴子踏在地上,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来人便是巫寻桉,包打听化出原形引有琴月等人离开,巫寻桉便趁机潜入宫内,准备杀死齐枫桥。
根据包打听的情报,齐枫桥此时就在宫内深处的聆道殿,棣棠师兄在暗处掩护,此时寻桉毫无顾忌。
她越跑越快,按捺不住激动的内心,一想到一会儿便可手刃仇人,她便兴奋得差点拿不住剑。
她的剑上涂满了剧毒,这是她三年来起早贪黑一心修炼的成果。
她力气小,体力差,拳脚功夫更是不尽如人意,可是只要这把剑刺伤对方,毒素便可进入伤口,不出一息时间便可毙命。
其实寻桉并不想让那个齐枫桥死得那么干脆利落,她应该斩断那人的手足,看着那人剧痛而死。
只不过这是棣棠和包打听都提倡的方法,保险起见,寻桉不敢轻易改变。
聆道殿的宫女太监不多,皇帝逃窜,齐枫桥在这里也就算个人质。
她不动声色地斩杀两个太监,缓缓推开了门,屋内只点了一盏灯,昏黑不能视物,巫寻桉轻手轻脚地摸索着,朝那盏灯走去。
待适应了屋内的黑暗之后,寻桉看见一个人影正靠在墙角,似乎在注视着自己。
细密的汗珠从她额头渗了出来,刚要开口,便听见门外有动静,顿时有些慌神,跑也不是,藏也不是,紧紧握着剑盯着门口。
有一人直接破门而入,身材高挑,一袭红袍。
见到那人的脸,寻桉的宝剑脱了手。
自从齐枫桥暴露身份之后,依然经常与贺知槿来往,言谈举止既真诚又纯粹,贺知槿渐渐也放下芥蒂,接纳了这个同父异母的兄弟。
听说齐枫桥病了很久,贺知槿今日便来探望。
可是来时见有琴月等人没有防守,方才又在门口见了两具宫人的尸体,他以为齐枫桥遇袭,这才冒冒失失地冲进来。
进了屋,他也愣住了。
“你是谁,齐枫桥在何处?”贺知槿警惕地看着寻桉,拨出腰间的长剑。在他眼里,这个蒙面女子比她身后坐着的男人更加危险。
寻桉缓缓朝他走了几步,仔细打量着他的脸。
贺知槿体内妖力忽然剧烈躁动,他一阵心悸,捂住了胸口,渐渐的,一朵鲜红的莲花纹样显现在他的脖颈上。
这个女子的气息竟然引出了他的妖力。
三年前贺知槿冲破了封印,理应能够自由控制自己体内的力量,而如今妖力又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