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1 / 3)

月明千里,银辉普照。

同是今夜,轻纱薄雾般的光辉照彻帝京,却怎么也照不进那常年空荡肃静的雍王府。

偌大一个王府,灯火寥落,每一座无声的庭院似乎都与外界、朝中,这府中主人权柄滔天的说法相悖。

尤其再加上此刻——

一片昏暗的卧房中,所有的陈设,即便稀稀疏疏也全都成了浓郁沉默又压抑的阴影,在阴影幢幢笼罩的极黑之地,一丝光也透不进的房间中央,卧床之上,便是这偌大府邸的主人雍王了。

皇帝钦赐国号作为封号,亲自下旨可御前带刀,封地千里赏赐无数,这些显然都不能影响此间主人睡觉时连盏灯都不点的习惯。

只是此刻睡觉的人梦中并不安稳。

他眉心紧蹙着,额角时不时渗出冷汗,双拳紧握呼吸急促,仿佛梦中正承受着难以用言语文字描绘出的锥心之痛,渐渐地,嘴角竟呈现出了绝望的弧度……

“呼——”

恰似一阵风急剧吹过,刚刚还在睡梦中垂死挣扎的人忽然惊坐起身,明明逃出了梦魇,他的脸上却露出了怅然若失的神情,似是仍在回忆惊梦。

手指拂过眼角,一滴泪凝而不落附上指尖,疑惑混杂震惊的神情浮现在他向来冷漠的脸上,显得尤为陌生。

百思不得其解,他蹙着眉用手掌撑住了额头,抬头时却正好与不走寻常路进入的来客撞了个对眼。床上本人还未如何,身体溶于夜色,只露出一双眼睛的黑衣人却瞳孔剧烈收缩,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接着便收到了对方凌厉的眼神。

黑衣人立刻晃过神来,避开对方眼睛,他低头俯身,低声道:“主人,查到了,在归南城,陛下那边也查到了。”

朱漠尘,这位黑衣人口中的主人,众所周知的雍王,并没有回复只言片语,只是挥一挥手。

黑衣人得到指令立即抱拳施礼,身影重新溶于夜色,悄无声息。

朱漠尘起身下床,终于点亮了房间里的蜡烛。

夜色掩去了一切的不寻常。人间灯火下,他又是那个连发尾眉梢都透露出生人勿近的冷漠王爷。

将“归南城”三字噙在嘴里揣摩许久,他只觉得自己失去了什么,却又像是得到了什么,他试着追溯记忆,最终却只露出了搜寻无果的疑惑神情。

然后这一夜,此间灯火长明。

纵是月色温柔,今晚,有些人注定无眠……

今天的金銮殿依旧如往常一样热闹。

起码看热闹的人是这么觉得的。

占据最佳视角聆听众大臣商议国事、为君分忧的年轻天子,虽然勉力维持着正襟危坐的姿势坐在最高处,但眼神却四处游移着,大殿偏门那根平平无奇的柱子显然有着令君王流连忘返的独特魅力。

“咳咳!”不同派系唇枪舌剑了许久,此刻似是终于意识到忽视了正主,一众官员这才在示意下停下了口水官司。

“还请陛下定夺。”老丞相躬身进言。

“嗯,咳咳,此事牵连甚广,容朕细细思量。择日再议,今日就先退朝吧。”陛下的定夺雷厉风行,“皇兄留下,稍后随我去御书房议事。”

一席话说完,还不等底下的人有何反应,天子就脚下生风率先离开了,连背影都透露出几分莫名的轻快来。

“退朝——”

太监的余音未尽,可底下的诸位大人们已经纷纷哗然。

资历浅,刚有资格入大殿议事的臣子们这才在天子的“特别提醒”下注意到武官队伍的首位——雍王。

这位自进入大殿起就沉默无言的王爷如青松一般挺拔矗立着,颇有要一直做个人形柱子的架势。

没在大佬后边站队,不拉帮结派的小官员边心里调侃着边悄悄地觑着这位炙手可热的大人物,然后就感觉自己被那位散发出的冷气冻到了。

至于其他人可就没有这样朴实的想法了。

年近古稀,辅佐了三代帝王的老丞相抬头,望望皇帝离去的方向,又瞥一眼正转身离开的“柱子”,表情又哀又怒,最后不知道预想了王朝怎样的未来,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迈着迟缓的步伐离开了。

“朗朗乾坤只手遮,国将不国呀!”拂一拂袖子,御史台的老大人也颤巍巍地走了。

有分量的人都陆续离开了,其他人这才炸开了锅,刚刚还支支吾吾的人现在一个比一个激动,一个比一个嗓门大,仿佛官途也跟着敞亮了。

“这有什么好再商议的,不就是定个主考官吗?我看啊,是想先问问那位要塞什么人进去吧”声音的主人愈发义愤填膺。

“生怕人家有一丝不高兴了,这竟是一位君主所为!我辈寒窗苦读,一心为民,究竟还有什么意义?”

“我看刚刚人家在时你也没说什么呀,现在倒是急了,不过哗众取宠罢了。”

“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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