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意一转学来就遇上月考,在稀里糊涂之下被推着考了两天试后,尽管拿到了成绩单,甚至换上了绣着一中校徽的黑白校服,但仍然对一切并没有实感。
她稳稳地坐在九班的教室里,窗外清晰传来秋风的声音,楼下的桂花树叶沙沙作响,每一缕敲打秋天的风里都沾满了花香。
窗户里面,宁远攥着月考试卷,激情澎湃地痛骂每一个粗心大意失分的人。
痛骂声和风声,又一起清楚地告诉她,一切都是真实的。
因为九班数学的平均分高达148.5(满分160),宁远快速地讲了下最后一道和填空题和大题的思路,就又愉快地按照9班的节奏讲起高三的课程。
夏知秋说这次因为之前暑假竞赛培训和9月的数竞省赛,很多人没能做到竞赛和学校学习的平衡,9班和10班的月考才按照正常班级的学习进度进行的考试。
一般除非期中、期末和其他学校联考,9班和10班的理科是单独试卷,难度很大。
云意原本班级学习进度和9班也差不多,但是没有6点半的早自习,晚自习9点也就结束了,周末甚至能放两天假,从学校时间来说,比一中舒服很多。
云洲对她这两天的作息,叹为观止,在家里买了一大堆保健品,生怕她撑不住。
但显然,她身旁在一中熬过一年的江予怀也撑不住,已经手托着腮,头上的卷毛随着眼皮勉强一张一合的节奏轻轻摇晃。
是的,因为他们语文英语成绩的互补性加上相近的班级排名后,宁远并没有变动她和江予怀的座位。
不过因为9班男生居多,云意1米72的身高在女生中算是中流砥柱,但在男生中并不算高,因此他们往前坐了一排。而他们的后座换成了郁鸣然和李森,前座则变成了夏知秋和陶乐。
“江予怀,你说这个取值范围是多少?”宁远冷不丁点了江予怀的名字。
他的卷毛终于停止了摇晃,站了起来,无法忽视宁远掩藏在镜片下的寒意,又看了眼宁远在白板上没头没尾的公式,已经准备就此束手就擒、坦白从宽。
这时,旁边推来了一张草稿纸,上面写了详细的演算过程,云意还用红笔圈出了最后的答案,“取值范围”四个字颇具风骨,巍然屹立。
“根号3到5,左开右闭。”他不带犹豫地念出了答案,宁远也并没有追问过程,只换来没好气地说了一句“坐下”。
江予怀笑着在那张纸上,简单几笔就画出了一个q版的女孩,在原本应该是一中校徽的校服胸口画了一朵小白云。
又在空白处画了一头卷毛的男生拿着一面锦旗,上书“助人为乐,善行天下”。
趁宁远不注意,他悄悄递过去,换来云意一阵轻笑。
看着生动的简笔画,云意想了想,还是叠起那张本该丢掉的草稿纸夹在数学的文件袋里,这可是她收到的第一面锦旗,胸前的红领巾又鲜艳起来了。
宁远的课是下午第一、二节,等下课铃响起后,云意指着白板上三四节的社团课,有些不解地问夏知秋,她应该何去何从。
“我们周三下午三四节课都是社团课,有挺多不同社团的,具体活动还是看负责社团的老师。你是新转来的嘛,可以自由选一个加入,让社团老师记个名字就行。”
“我们是舞蹈社,我是刚上任的社长,意意你要来嘛?”夏知秋看着云意长手长脚的优越条件,努力为舞蹈社招进新骨干。
还没等云意回答,前面的陶乐就笑出了声,换来云意的怒视。
“哈哈哈哈哈,夏知秋你不知道哦?你做操站在云意前面,你应该没看见,咱们云妹做操很有创新性。”
一中做操排队是女生在前面,男生在后面,云意排在女生最后一个,而陶乐在男生的第一个,正好在她后面。
他下了操,就先来给她道歉,之后就是一阵狂笑,有点礼貌但不多。
“有什么好笑的啊?她第一天去做操,不会不挺正常啊?”夏知秋再次认真打量着云意蜷缩在桌子下的长腿,坚定不信谣言。
“就是一套体操哦...”云意泄气,眼神飘向窗外,不去看夏知秋痛惜人才的眼神。
小时候凌嘉也送她去学过跳舞,第一天去接她放学时,换来的却是老师诚恳的道歉。
老师先是极力夸赞她坚强的性格,又惋惜她的不屈还体现在了身体上。
如果仅仅是骨头硬也就罢了,学舞蹈也不一定为了当舞蹈家。但她还不协调,左脚绊右脚,左手打右手,动作没学几个,膝盖和胳膊就多了几道淤青,非常感人。
他们教的是舞蹈不是武打,没学到东西还弄出一身伤也太砸招牌了。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勉强的好,老师非常认真地建议凌嘉,还是让孩子去尝试培养其他比较安全的兴趣爱好。
“嗯...意意,那就看你想学东西还是想做擅长的事了,我们舞蹈社大门还是为你敞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