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提了水果牛奶,许一言在前面健步如飞,何意思却像个年迈的老人步履蹒跚颇为狼狈。
两相对比,实在惨烈。
“我说你这力气怎么练的啊?一天天使不完的牛劲。”何意思纳闷,难道她天天在工地搬砖?
“天生的。”许一言轻描淡写地来了一句。
何意思听完更幽怨了。
小时候那些男生都不敢惹许一言,她力气大,又比同龄人高了一个头,打架从来不遗余力。那些讨人嫌的都会被她打到地上嗷嗷叫。
许霸王名副其实。
何意思一瞬惊觉黎敬对许一言的影响太大了,以至于连打架这种事都是跟他学的。
昨天在附院楼下,她见到了那位传闻中的温医生。只可远观的高岭之花在看清来人的那一刻,眼里终究氤氲了一丝温情,自然而然回握黎敬的手,抿着似有若无的笑意听他眉飞色舞地讲话。
清冷又美丽,温怜又慈悲,一如其名。
那便是黎敬抛却生死千里奔赴去守护的人,他们站在一处是那般登对。
作为旁观者,何意思也不免心绪复杂,何况掩藏了十多年不敢泄露半分的当事人。
如今这个地步,进也进不了,退也退得艰难,该是何等心境?
那个人如同光的存在,照亮灰幕般的天空,斩获希望给予许一言新生,带着她重新踏入明光处,岂敢忘怀?
许一言突然转过头来,眯起眼上下打量:“你不看路看我干嘛?”
“你好看行不行啊?”何意思说着就翻了个白眼。
“我知道。”
何医生“嘶”了一声,直接无视,快步与其擦肩而过。
其实说许一言好看也没说错,这女人长了一张智性恋最满意的脸,五官没有丝毫偏移分布十分舒展,轮廓流畅,干净又明朗。
很难去界定她是个什么样性格的人,她时而果决,时而不着调,既鲜活又温吞,既悲悯又洒脱。十年如一日眼底总是沉淀着最明亮的坚定。
太周正了,那一身无关性别的干净与坚韧,她始终挺立着脊背,也始终爱憎分明。
这样的人不论男女,很难不让人为之侧目。
门铃响了,余惟肖趿拉着鞋子跑来开门,许久不见的人提着大包小包的靠在墙上气喘吁吁。
他急忙接过东西让出路来,嘴上还念:“快请进快请进,姐你们怎么还提这么多东西,这也太见外了!”
何意思忍俊不禁:“好弟弟,把你咧到耳根的笑容收一收我就信了好吗?”
两人穿上早就备好的拖鞋,顺着余惟肖的引导往客厅走。
许一言取下口罩,环顾四周问道:“你一个人在家吗?”
“嗯嗯,我哥马上就回来。”非常时期非常对待,余惟肖唤着两人去洗手。
路过书架时,许一言瞥到一只猫咪的照片,刚好摆在显眼的位置。
“这小狸花长得真狸花。”
“许一言,你不会形容就不要形容。”何意思很无语,也凑过来看了看,又摸摸下巴。
怎么说呢,确实很狸花。
胖胖的体型,身上的条纹很清晰,嘴边白色胡须很长,卷起来像小波浪,和脸上那几道弯弯的条纹一样。
蹲坐的样子像古时候守门的小狮子,笑眯眯的,很宁静很安详。
“真可爱,怎么没见到呢?”进门许久也没见到这只小猫咪,何意思纳闷问道。
余惟肖抿唇笑了笑,“吱吱去喵星啦,走了好些年了,寿终正寝哦。”
何意思有些遗憾,宠物有时候不单是宠物,陪伴身侧时间长的,已经融入到家庭里,是不可或缺的家庭一员。
“那也挺好了。”许一言突然道。
猫咪的寿命不长,有限的时光里,能无病无灾走完一生,确实算得上好了。
余惟肖在前方带路,闻言点点头:“是的,吱吱走的时候没遭什么罪。”
这个话题翻转得很快,许一言打开水龙头洗手。
“你家真干净呀。”何意思看向一同等候的余惟肖,言语中颇为赞许。
干净得完全不像两个男生住的地方。
余惟肖笑:“我哥有强迫症,不摆整齐他连饭都吃不下。”
强迫自己也就罢了,还强迫他人。酒柜,书柜,鞋柜,每个柜子都必须整整齐齐,谁都不可以弄乱,弄乱必遭暗杀,连老妈都没他会收拾。
何意思顿时点头如捣蒜,好好好,好滴很,真乃志同道合也。
许一言摇头,这人又找到知音了,重度强迫症真的没救,遂擦干手,抛下两人出了洗手间。
刚出来就听见玄关处传来响动,抬眼看去,一个白衣灰裤的男生提着一大袋东西,正在换鞋,并将原先不太整齐的鞋子轻轻摆成一排,用的长夹。
不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