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何你怎么了?”王培看着何意思神色几度变幻,像是在隐忍什么,遂疑惑问道。
“没事啊。”何意思笑笑,摇摇头。
坐在两人旁边的关正兰挑了眉,心道牙根都快咬断了还说没事儿?又徐徐道:“你在台上讲,他在台下听,已经是最好的说明了。”
何意思闻言惊奇地转头,大哥你是魔鬼吗?
魔鬼又说:“他四月的时候想来附院,走了很多关系。”
“……”
“主任问我的时候,我拒绝了。”
何意思此刻盯着桌上的笔,一瞬不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向来寡言的关正兰犹自说着:“无论是业务能力还是人品,他都不够格。”至少在他这里,不够格。
何意思偏头看着身旁人清隽的脸,突然觉得眼眶有些酸。那人就坐在他们身后,一直注意着他们的一言一行,关正兰这种行业翘楚的话无疑是杀人诛心。
当年打了招呼让两人在附院实习,多年后他才知两人分手个中细节。那人在实习期间,在众人眼皮子底下劈腿。
何意思轻叹,许一言也曾骂她不早说出来,说只要她点头,他们有得是办法让那人吃点苦头。
那时候她忙着转科心无余力,强撑着去科教科调整了科室轮转顺序,不再与那人同组。
后来据说那人许多科室的出科考核都不理想,犹记同转科时当年神内主任说这个男孩子很不负责,把病人带下去了又不带回来。
毕业时,何意思在导员口中得知他对外称两人并未分手,并且称因为她的家庭原因两人还有很多困难需要面对。
她永远不会忘记辅导员看自己的眼神,客气中带点厌嫌,活像她是个始乱终弃三心二意的人,不难想象他都编排了些什么。
临了还要给自己整个深情人设,把锅推给她的家人,何意思后知后觉自己是被PUA了。
那年毕业后,她忙着复习考研时收到那人的微信好友请求:你需要二战资料吗?需要的话我带给你。
去你妈的二战!你他妈才二战!你他妈全家都二战!
此番直接导致她跟打了鸡血一样,战斗力持久,复习效率奇高。后来她把这归结为考研人对“二战”两字的生理性厌恶。
因为各种原因她没能在毕业那年报考,次年考上H大附属医院,肿瘤研治方向。毕业留科工作了一年。今年五月回到家乡,应聘于第一附院肿瘤科。
研讨会结束后,何意思在综合楼楼下被人叫住,她立定回头,见来人戴着口罩露出熟悉又陌生的眉眼,淡然问:“您哪位?”
来人愣了愣,拉下口罩,扯了个有些尴尬的笑容,“小意,是我。”
她抿唇微笑,“请问有什么事?”
眼前人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说来意,何意思不耐烦打断,语气冷了下来:“没什么事我先走了,病人还等着呢。”
言外之意,别浪费老娘时间。
“周末能请你吃个饭吗?”
何意思皱眉,像看什么稀奇物一样看着他,你丫的吃错药了就赶紧去洗胃,别在这里发癫!遂语带微嘲:“我没看错的话,你手上是订婚戒指?今天唱的是再续前缘?还是求我办事儿?先明确两点,再续前缘没门儿,求我办事那就更没门儿了。”
她作势要走,他知打感情牌已经没用了,慌忙说明真正意图:“你能不能让你老师别针对我了,我……”虽然他很不想承认,但那人话语权很大,甚至在这件事情上有着一票否决权。他这段时间走了很多偏远关系,费了许多心力,但都无果。
早年间他就知道那几人待何意思不一般。如今局面僵持,加上人生地不熟,他没有别的办法了,不得不低这个头。
何意思沉吟半晌,忽的笑了,“关主任忙着带学生做科研写论文陪老婆,你说的这种事,他没空。”
“我知道当年的事是我不对在先,可是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你能不能放下来让我也能够安心一点呢?你骂我能让你解气的话,你尽管骂。”他语气不复平静,语速很快,普通话比之多年前长进了不少,至少已经没有口音了。
可这话却把何意思彻底惹笑了,她冷嗤了一声,反问道:“什么安心点?你要嘎了吗?我也不知道你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你觉得我会给你来我眼皮底下恶心我的机会?”
何意思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什么分手了还说前任不是的是渣男渣女,她压根儿不吃这一套!
感情最难算清对错,没人能保证自己事事都正确,多数时候各打五十大板都基本OK。但是,你道德品质有问题我为什么要忍气吞声吃哑巴亏?
所以,她挑了眼立直了身,嘲讽全开:“当年你把你自己包装成一副受害者的模样,深情款款地告诉他们你要等我,你苦,你压力大,那我问你,你等我什么?劈腿加无缝衔接新女友?你苦什么?朋友圈伤感文字加背景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