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茯苓一边走一边逛,看到好吃的便去吃吃,玩的不亦乐乎。
吃着刚买的枣糕,转过街角,苏皎皎看到面前有一家茶馆。
馆里正在讲书。
那说书先生一袭青衫,手持折扇,摇头晃脑,正坐在高堂上口若悬河,讲个不停。
台下人山人海,座无虚席,更有甚者,搬了个小板凳坐在堂下,聚精会神听讲着。
“刚才我们讲了苏将军带领部下以三千兵力独自前往三川口,靠着三川口独特的地理优势和破釜沉舟的气势,竟然将当时的邦尼国君李元吉困在兖州,逼的当时的李元吉签署了三十年的停战协议,并继续承诺为大昭附属国的事实,并且每年上供。”
苏皎皎脚步一顿,吃着枣糕,笑脸盈盈。
这不是在讲爹爹的事情嘛,这些他们早就知道了,但也不妨碍她再听一遍。
她拿出一块碎金,丢给茶馆的小厮。
那小厮接过碎金,笑的嘴角都咧在了耳后,带着苏皎皎她们越过人群,坐在了茶馆最好的位置上。
茶香袅袅,苏皎皎接过茶水,啜饮了一口。
跟旁边的茶客一样,静静地听着说书先生的讲解。
“可惜李元吉去世后,他的儿子拒不承认当初的协议,还私自将自己的名字改回了拓拔,前个又将大昭派去的使臣斩杀。”
苏皎皎喝着茶,脸色一凝,端着茶杯的手停在空中,神色复杂的往堂上看去。
这是朝中秘闻,为何这个说书人这么清楚?
话说至此,堂下的人议论纷纷,有的说邦尼想反,有的说不会,皆小声议论着。
有人大着胆子的问了一句:“那朝廷的反应呢?”
那说书人手持白胡,气定神闲的说着:“苏将军想请缨攻打邦尼,被现任首相傅琦拦了下来。”
“啊,那傅琦是谁啊,为何拦苏将军啊?”
又有人接道:“是呀,那邦尼人,都欺负到我们头上了,我们还在忍,不能忍呀。”
“是呀,是呀,那傅琦是谁啊?以前怎么没听过啊,怎么就天降成首辅了啊。”
堂下讨论起这新来的首辅大人,其中甚至有人言辞犀利,语气不善。
仿佛有人引领煽动着一切。
苏皎皎挑了挑眉,刚刚端着茶水的手又慢慢的抬起,小啜了一口。
竖起耳朵,悠然的听着他们的讨论。
看来有人坐不住,要对这傅琦下手了呢。
会是谁呢?
眼看堂下局势愈演愈烈,大有不可阻挡之势。
只听见人群中不紧不慢,幽幽的响起:“傅大人十九岁中榜眼,二十二岁以一人之力痛斥当时两位宰相,使二人同日罢职。二十三岁任监左藏库,二十四岁被调为开封府推官,二十六岁以直学士的职衔充任接伴使,同年出使辽国。二十八岁任知制诰,又因四川旱灾严重,任四川安抚使,直至先皇驾崩才被紧急调回盛京。”
这声音粗犷雄浑,带着威严:“时至今日,他为国为民,至今还是独身一人。就这样的人,还不配为我朝首相吗?”
这质疑声响起,堂下纷纷静默。
“是呀,我是蜀地人,傅使者过来后,给我们减免赋税,又在各地添设稠粥,我们都很感激傅大人的。”
此话一出,局势瞬间扭转,刚刚还在引战的那几人,互相看了看。
均静默无言。
又是刚刚那雄浑的声音:“堂上说书之人妖言惑众,传播谣言,按律割舌,严重着,
该诛!”
此话一出,那堂上之人吓得瑟瑟发抖,哆哆嗦嗦就要给堂下那人跪下。
“小人,小人不知此话有假,是,是有人给银子,指使小人这样做的啊,大人,大人这不能怪小人啊。”
众人一听,均作鸟散,吓得纷纷跑出了茶馆。
一时间,原本拥挤热闹的茶馆瞬间空旷了许多。
那人手持绣春刀,拦住了也欲往外逃窜的说书人。
他身形高大挺拔,威严肃目,像拎小鸡一样,将那说书人的衣领逮住。
提着他出了茶馆,消失在了街尾。
苏皎皎看着他们,撇了撇嘴,真没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