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琦看着刘妈妈,摇了摇头。
他来自岭南,从小物资稀缺匮乏,吃不饱,穿不暖乃是稀松平常之事。
虽后入仕,情况慢慢好转了起来,但刻在骨子里的清贫节俭还是影响着他。
他毫不避讳的将苏皎皎刚刚没食完的瓷碗拿起,就着白白的米饭将它们一起送下了肚。
夏日炎热,食完饭后,傅琦回到正房,换了一件轻便的青色薄衫。
青丝半绾,用丝带系住,使其自然地垂在身后,显得慵懒随意。
他随手拿了一把大蒲扇,将正午没读完的那本启蒙书册夹在胳下,漫步朝书房走了过去。
闲庭信步,傅琦走在蜿蜒的九曲回廊之上,却见偌大的府邸竟无一颗花草树木。
光秃秃般的,整个院落暴露在烈日之下,就连那青子石板路,都被晒的直反白光。
亮的让人睁不开眼。
傅琦匆匆回京,这府邸也是原先告老归乡的原首辅之邸,三进三出,在配个大院子。
可惜年久失修,无人打理,原宅子里的花草树木都差不多枯萎败坏了。
傅琦搬进来时,也只是勉勉修缮了一下屋子,对于之前的花草树木,更是直接刨掉。
本来傅琦每日早出晚归,对院子里这空落落的景象也是置若罔闻。
全然没在意过。
可能由于今日是休沐,也可能是盛夏炎热的关系,也有可能是那屋子里正在午休的小人儿。
不自觉的,傅琦看到这片空白,眉皱了皱,心里隐隐地担心。
天气如此炎热,那屋子的小人儿,耐不住寂寞出来玩耍时没有绿荫遮蔽可怎好?
她又是个娇气的,又不会说话,若是热了疼了,也只会红了眼眶,巴巴地望着他。
一边思索着该怎么栽植修正院落,一边悠悠地傅琦已走到了书房门口。
他将房里的窗棂全部推开,又铺上了刘妈妈一早放置在这儿的竹簟。
悠悠地穿堂风吹过,傅琦满意地望了望自己的杰作。
才缓缓的坐在那红木圈椅之上,手持羊毫笔,将对邦尼的制压之法,逐一罗列地排布下来。
如用兵布阵,排兵用计般的深入浅出,请君入瓮。
待傅琦写了个七七八八,那书房门口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
声音虽然极力压制着,却也被耳尖的傅琦听得清清楚楚。
那是女子柔软的绸缎软鞋踩在小石子上划出的尖锐之音。
傅琦不由地扬起了嘴角,也不抬头。
耳边静静地听着那窸窣声音愈变清晰,一边继续将刚刚还剩一点末尾的文章润笔完成。
骤然,刚刚那轻微的窸窣之音,消失了。
苏皎皎此时依旧穿着刘妈妈给她换的那套红色齐胸襦裙,她弯着腰,佝偻着身躯。
悄咪咪地蹲在散开的窗棂下方,一手背在身后,捂着背后的两个小铃铛,一手趴着门沿。
伸着雪白纤长的脖颈,偷偷往里打量着。
却见那核桃木画案之上,本该在那儿写写停停之人却是消失不见了。
唯见那细长的羊毫笔,笔尖黑墨深深,端端正正地摆放在那笔架之上。
苏皎皎望着那空白的椅背,左右晃了晃头,眨了眨迷茫的双眼。
终是忍不住,直起了身躯,欲往门房里跨步而进。
正当苏皎皎一只脚正要踏入书房之时,一阵清风拂过,她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随即一抹青色划入了她的眼眸。
苏皎皎冷不丁地被吓了一大跳,嘴巴张大,无声地啊了一声。
直呆呆地望着面前那抹青色的身影。
傅琦摇着蒲扇,双眼含笑的望着她。
待看清了吓她的那抹青色为傅琦后,苏皎皎嘟嘟小嘴,双手叉腰,气鼓鼓地望着傅琦。
傅琦不由地气笑了:“怎么,就由你吓我,不予我吓吓你?”
心里的小心思被一猜即中,还被人吓成这样,苏皎皎那小小的好胜心不由得被按在地上狠狠摩擦着。
就像小孩子做错坏事被大人当场抓包一样。
苏皎皎顿时羞愧难耐,迈着长腿三步并做两步地往书房角落的罗汉床奔去。
她卧在床上,以手掩面,把自己牢牢地缩进龟壳里,再也不想出来了。
傅琦摇头笑笑,转身将书案上的一本小册子拿上,也走了过去,在那缩头乌龟的面前坐着。
引诱着:“乖,起来玩儿了。”
那乌龟依然缩着,不为所动。
傅琦又道:“我这儿有本册子,上面有各色各样好看的花鸟图案,要不要起来看看?”
那缩头乌龟的肩膀动了动,犹豫了下,却依然没动。
傅琦笑了笑,微眯着眼,似无奈又似惋惜道:“可惜我那碗荔枝酥山,在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