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带走了她全身的汗腻。
麻麻的,酥酥的。
仿佛那绢帕浮过的不是掌心,而是她的心一样。
他头发蓬乱,发尾甚至挂了点菜渣,衣裳也是松松垮垮的,眼底带有一丝倦色。
就连脸上也是干了的泥点点,三三两两。
点在额上,脸颊上。
就像脸上长的麻斑一样。
苏皎皎缓缓抬起刚刚被擦拭过湿润的左手,挨着傅琦的脸颊,轻轻擦拭着傅琦脸上的泥斑。
傅琦默然无语,黑色的眸子漆黑深幽,静静的看着她。
那泥点遇水后随着苏皎皎的擦拭便化成了一道道泥路,曲折蜿蜒徘徊在傅琦的脸上。
越擦拭越多。
就像一条条黑色的毛毛虫。
苏皎皎看着傅琦脸上越来越多的‘毛毛虫’,终是忍不住,低低默笑了一声。
那双媚眼,也随着刚刚那声默笑,弯了起来。
如投入平静清湖中的一颗星光,璀璨夺目,亮如浩瀚。
傅琦不由的看得痴了。
正当苏皎皎想将那碍事的手抽走时,傅琦忙伸出手来,按住了那双柔荑。
苏皎皎又试着抽了几下,结果非但没抽掉,反而被傅琦握得更紧了些。
傅琦直直看着她的眼睛。
用他那大大的手掌环抱着她的小手,按住他的脸上,用力的摩擦了几下。
那手掌孔武有力,炽热异常。
‘泥路’铺满了傅琦的半张脸,仿佛给他涂上了黑色的墨彩,就像台上唱戏的怜人。
他的睫毛微颤,抓着苏皎皎的手,慢慢起身,坐在了床沿上。
目光灼灼,仿佛要将她烫出一个洞来。
迎着傅琦的目光,苏皎皎的笑容顿住,目光盈盈,痴痴的看着他由下往上。
脉脉的温情在两人之间流转。
柔情似水,佳人如梦,气氛好像瞬间凝固了。
直到苏皎皎抬起身来,慢慢的抽出放在傅琦脸上的手,双手环抱在傅琦的肩上。
傅琦回抱着她,耳贴耳,他将鼻子埋在苏皎皎的肩下,闭着眼,不动声色的偷偷深嗅了几口,才带着委屈开口埋怨道:“下次不准自己跑走了,我会担心,好不好?”
苏皎皎靠在傅琦肩上,点了点头。
她起身,和傅琦拉开了点距离,伸手将傅琦的手拉了过来,将那一直紧握成拳的右手在傅琦的手掌上摊开,放在了傅琦的手中。
是一张鱼符。
傅琦静静地看着这手中的鱼符,蓦然了许久。
直到苏皎皎重新环上他的脖子,靠在他的肩上,咪着眼,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傅琦才回过神,像以前无数个临睡前的黑夜一般,慢慢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她入睡。
昏黄的灯火跳动,将床边两人的身影重叠映射在墙壁之上,闪烁跳跃。
皇宫
清晨,空气清新,燕语莺啼
一位美妇站在御花园处欣赏清晨的绿枝。
她头戴九龙花钗冠,面贴珠佃,身着交领大袍五彩袆衣。
眉目如画眼含春,举手投足间仪态万千,雍容华贵。
旁边一位面如敖粉,唇若施脂,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红金冠的年轻男子,正摇着旁边妇人的衣袖,撒娇道:“姑姑,那傅琦,太不是个东西了。前些年,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弹劾我师傅,害的我师傅被免去了宰相的职务。如今那傅琦阴魂不散,从那蜀地回来之后接二连三的影响我们的大计,姑姑,你可不能坐视不理,放任那傅琦如今在朝堂为所欲为。”
那贵妇人拿着铰刀,原先低着头在矫剪花枝,在听到旁边侄儿的抱怨后,转过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犀利,带有警戒的意味。
察觉到自己恐有失言,那男子立马闭上了嘴,眼神左右查看了一番,确认无其他外人听见后,才收回了视线老老实实的站在贵妇身后,不敢多言。
那贵妇瞟了一眼后方年轻的男子,小孩子年纪轻,藏不住情绪。
收回视线,贵妇人看着面前的嫩绿的枝丫,悠悠说道:“你师傅借科举之名有污,本就不净,被人抓住了把柄,就算当时本宫有心保他,也不过免除他们一家老小杀头之罪而已。况且现在太子登基,太子非我亲生,又与我不亲,本宫能安心在这御花园内养养花,除除草,安享晚年,就足矣。”
“可姑姑,自从太子登基之后,由傅琦一党便接二连三与我作对,兵部他无法插手,现在吏部,礼部都有他的人。前些天,又将咱们户部的右侍郎弹劾了去。长此以往,我看这盛京的官都得跟他姓傅!”
听到此话,那贵妇拿着剪子的手一顿,睫毛微颤了颤。
那男子瞧着有戏,继续煽风点火:“荣王此时才刚满十岁,正是打基础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