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
更何况,现在朝廷对于抓捕她的奖励,实在是有够让人心动的。
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先不暴露自己的身份。
只是,她要怎么让凌逸禾心甘情愿护送她回京呢?
嗯,还得找一个合理的理由。
不过,凌逸禾为什么私自离开守地?他为何又和道士交好?
凌逸禾一定有秘密。
“姑娘是哪里疼?”一道脆生生的女声响起,打断了宋喜的思绪。
晃眼间,那女子已经靠近宋喜的床榻。女子皮肤白皙细腻,五官端正,一张瓜子脸,笑起来很有亲和力。
“你是?”宋喜问。
“我是公子请来的郎中的女儿,姑娘受伤的地方不方便男子包扎,所以是我为姑娘包扎换衣服的。”女子笑着说,又连忙补充:“噢,我叫李慧。刚刚是公子说你伤口疼,叫我来给你换药。”
看来凌逸禾还不算太狠心嘛,宋喜投以感激的眼神,“李慧,多谢你的照顾了。”
李惠上前几步,掀开宋喜的被褥,细细查看宋喜肩窝的伤口,一边说:“姑娘不必谢我。是公子请我爹为姑娘看病,要谢就谢公子吧。”
宋喜笑笑,配合着李惠抬起身子换药。
李惠动作很小心,但还是牵动了伤口,惹得宋喜冷汗直出,脸色苍白。
李惠自然也是注意到了宋喜的疼痛,连忙安慰:“姑娘再忍忍,我很快。”
宋喜咬着牙点头。
李惠动作麻利,三下五除二上了药,重新包扎。全部弄完,宋喜已经满头大汗,嘴唇也白了。
李惠又是连声道歉,给宋喜擦去额头的冷汗。
一顿操作完毕,宋喜感觉半条命都踏进了阎王殿。此时无力躺卧在塌上,任由李惠给她喂药。
药太苦了。
但是她一声都没抱怨,一口一口逼自己吞咽下去。
李惠也不由得佩服她,“姑娘,这药很苦。我还没见过比你不怕苦的人。”
宋喜虚弱笑笑,正如命运一般,既然苦难无法避免,那就只有正面应对。
生病必须得吃药,她想快点好起来,所以她也只能全部吞咽下去。
好不容易把药喝完,宋喜头脑仍然昏沉,困意来袭,沉沉睡下了。李惠帮宋喜捏了捏被褥,看着宋喜轻轻叹了口气。
这姑娘实在是太瘦弱了,偏偏又太坚强了。
李惠悄悄退出了房间。
*
书房内,凌逸禾听着李惠的通报,轻轻点头。
“接下来几天,就由你照顾她吧。务必让人快点好起来,就算用药急猛,伤害身体也无所谓。”
李惠抬头,微微不解,“公子,那位姑娘身子底子本就不好,只能慢慢调养,急不得。”
凌逸禾周身笼罩一层寒气,语调冷漠,“需要你来教我做事吗?”
李惠哑然,只能讪讪住嘴,面对直面而来的精神压力,不情不愿地说:“小女知错。”
凌逸禾捏了捏眉骨,阖了双眸,缓缓说:“总之,你自己看着办,我要她十天内能走能卧。”
趁着凌逸禾闭目,李惠才敢大着胆子偷偷瞧他。她盯着他均致如竹节的手轻捏眉骨,还有那挺直的鼻梁,暗暗为他的美色心惊肉跳。
只是,长得这么好看的人,怎么会这么心狠呢?
迟迟没有等到答案,凌逸禾慢条斯理掀开眼眸,却看到眼前思绪飘到远方的少女,正怔愣出神。
他不由得想,是觉得自己太残忍了吗?可是他不得不这样做。
十天左右,侯先生就要回来了,到时候也带回了寨子里的蛊虫。
一刻也不能耽误。
一刻也不能。
李惠终于回过神来,连忙行礼退下了。
李惠离开,漆黑寂静的夜再次回归平静。
凌逸禾突然又想到了她,内心一阵绞痛,好久都没缓过神来。
她的一颦一笑,她的霜雪皓腕,她的亭亭鹤立,她的延颈秀项,美的波澜不惊,从容大气。还有她每次端坐于书房,接待群臣,平静又笃定地发号施令。这一切都像沼泽让他深陷其中,着迷良久。
等他清醒过来,额间已有一层细密的冷汗。
他轻轻擦去,拿起一只笔,像往常一样,提笔画她。
自她远去,她只活在他的记忆里。
她的模样像刀削斧凿一般烙印在他心中,他已经画了不下百副。
不一会儿,画纸中的少女就翩然于纸上。头戴金丝百翠冠,辅以花神簪,点缀在如绸缎般柔顺的长发上。内里浅白,披以庄重的紫色外衫,流苏的罗裙拖地逶迤而行,被金线绣成繁复的暗纹花样,勾勒出精致的花卉图案。
可是画中的少女,一如他家中那百副画像,没有五官。
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