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流歌盯着那糖人失神一笑,又想到那大漠狼烟夜晚,眼露落寞,咬一口点心拉回忆中思绪。
坐在街中一家茶楼二层喝茶的南枫将方才一幕尽收眼底,今日梳了简单发髻的她,着一身白色宽袖纱裙,倒有了几分温婉之态,过了糖人摊只见流歌将剩下的小块点心都送进嘴里,利落的放下帘子合上窗板,南枫看她这小女儿之态,微勾薄唇,放下手中茶杯,叫过冯义交代了几句,再放眼街巷时便有那不长眼的人冲马车而来。
“闪开,快闪开。”
随着几声趾高气昂的怒吼,几个策马狂奔,着通体深黑、金色滚边劲装侍卫装束的人,自街井穿梭而来,惊了人群,逼停了正面而来的宣毅侯府车马。
车内温夫人坐立不稳险些摔倒,幸亏流歌赶紧出手扶住,这才让温夫人免了磕碰之灾,但心里着实受了惊吓,一只手捂在胸口,出声问道,“怎么了?”
“母亲可有事?”驾马在侧的温贤赶紧出声关心问道。
“没事,幸好有流歌护住了,只是吓了一跳。”心跳还未稳的温夫人捂着胸口说。
气的温贤驱马上前,手持马鞭指着最前面一个身板厚实、仪态直挺的看似像首领的人,高声骂道,
“瞎了你的狗眼,我侯府的车驾你也敢拦。”
“小侯爷赎罪,奴才急于公干,不曾注意,这才惊了贵人。”
打头的首领并未下马,只是俯首前倾、双手伏低行礼,言语简单认错。
见对方如此敷衍,南枫怎能饶他,将手中茶杯弹指一推,稳稳打在那首领的□□马腿上,只听那高大黑马嘶吼一声,前腿跪地,那首领从马背上滚落在地。
南枫直接从二楼窗口一跃而下,落在车驾前面,街中的小娘子们一见这衣决飘飘的冷面小郡王从天而降,发出一声羞涩的惊呼。
“王大人惊了我叔母的车驾,就想如此敷衍了事?”
“王清见过小郡王,奴才这就给夫人赔罪。”
王清心想这两个都是惹不得的主,今日若不磕头赔罪,怕是过不了这关,随即双膝跪地,弯腰叩拜。
“锦衣卫指挥使王清叩见夫人,因皇上、太子不日回京,我等严查京都,不曾想惊了夫人车驾,忘夫人赎罪。”
马夫推开车门,露出温夫人优雅的身姿面容,缓缓说道,“王大人请起,稍一心惊,无妨,只是莫再惊吓了坊间百姓。”待王清等人起身,又提声叫过温贤,说道“我们回吧。”
“母亲,你们先回,我与南枫去喝茶。”转头又问流歌“流歌,要不要一起?”
温夫人方才就见流歌一直掀帘望着街上景象,初到京都难免新奇,见她迟疑,便劝流歌与温贤同去,年轻人在一起放得开些,待流歌下了马车,又嘱咐了南枫、温贤带流歌多看看,只是不要误了下午的正事,便让马夫关了车门。
“冯义你送夫人回去,莫再让闲杂人等惊了车驾。”
南枫看着已经起身低头站在一侧的王清,意有所指的说道。
“是。”冯义跳上马车拉起缰绳,车夫则退到旁边跟随着。
王清听出他话里有话,未免以后授人话柄,便主动出声说道,“小郡王放心,我等一同护送夫人回府,以赔方才惊扰之罪。”
锦衣卫一行人便调转马头,护着温夫人车驾,往前行去,两边的人群里,有人小声嘀咕着“这群人平日里耀武扬威的,见了皇亲国戚不也得低声下气的。”
“就是呢.....”
随着车队的远去,街道上又恢复了先前的热闹,人群里的呓语之声随之消失。
流歌看那远去的熟悉身影,眼中微漏寒光,瞬间收起。
跟着南枫、温贤两人上了茶楼二层,温贤重又要了一壶茶,又叫了几份茶点,流歌拿起一块雪梨酥一口一口的吃着,望着窗外逐渐有热闹起来的人群,漫不经心的说,
“刚才那指挥使好大的派头。”
温贤给流歌杯子里添了添茶说道,“不过是得了圣誉的看门狗罢了,说来他这份圣宠还要依赖于已故的舅父呢。”
“怎么说?”流歌饮一口茶转头问他,一旁的南枫也不搭话,只悄悄不动声色的将那茶点往已经吃了两块雪梨酥的流歌面前稍移了移。
温贤还未来得及回答,便听见从楼梯间传来刺耳的说话之声和七七八八的上楼脚步声。
“刚才楼下耍威风的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咱这京都里惹不得的魔王,温小侯爷出门月余让京都消停不少,刚一回来就这般惊天动地,还真是不亏二位的威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