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舟山的第三天,沈印建议黎雪枝可以去普陀山走一走,寺里的香火气味可以让人六神清净。
普陀山位于舟山群岛一个独立的小岛上,岛上不允许私家车上岛,只能乘坐公共交通工具上岛。
沈印送薛浮山和黎雪枝到朱家尖蜈蚣峙码头,然后乘坐两小时的轮渡到达普陀山客运站。
从客运站出来,坐上前往普济寺的中巴,五分钟左右的车程。
黄色的寺墙,墙上是黑色的大字,写着“南无阿弥陀佛”,普济寺的入口是一扇不起眼的小门,进去之后别有洞天。
薛浮山在普济寺门外停下脚步,脸上的神色有些黯淡,道:“你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你不跟我一起?”
“嗯。”
薛浮山背靠着院墙,打开手机里一款消除类游戏。
黎雪枝走进寺内,寺内香火极旺,即便是在游客稀少的淡季,来上香的香客也络绎不绝。香炉里数百支燃着的香,在半空中形成一团白色的烟,空气中满是檀香的味道。黎雪枝本身没有信仰,却也学着香客们的样子,点上一炷香,拜了三拜,不知道要向神佛求点什么。
最后黎雪枝许愿,平安顺遂。
站在寺内的松树下,看着来来往往的香客,闻着旺盛的香火味,黎雪枝平静下来,静静地站在树下,不知道待了多久。
一位穿着黄色僧袍的僧人不知何时出现在黎雪枝身后,黎雪枝一回头被吓了一跳,拍着胸脯安抚受惊的心脏。
那僧人作了个揖,声音浑厚,语气温吞道:“缘主,时来运转。”
黎雪枝定住,笑问:“何来时来运转?”
僧人面上始终挂着微笑,仍道:“切莫回头就是了。”
说罢,一只手在胸前转动佛珠,另一只手负于身后,转身进入寺内。
黎雪枝参拜完出来,薛浮山的消消乐也打通了10关。
见到她出来,把背包往背后一甩,道:“走吧,去看南海观音。”
来到南海观音铜像前,黎雪枝才真正明白普陀为何被称作“海天佛国”。
一尊巨大南海观音铜像立于海面之上,说不出的威严。
观音像眉眼低垂,慈眉善目,望着前来参拜的香客。
这众多香客中,有来给自己求平安的,有给父母求长寿的,也有求财的、求子的。一位穿着白色T恤,身后背着一个破旧背包的矮瘦女人吸引了黎雪枝的注意。
黎雪枝跟着女人的步伐,不紧不慢的走在几步之远。
那女人一步一跪,求的是自己的女儿能活下去。医院已经宣布了结果,她只能寄希望于满天的神佛,祈求观音大士能渡她。
终于行至观音像脚下,那女人虔诚地上了香,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然后站起身摸了一把眼泪,瘦小的身影消失在视线范围内。
她还要急着回去照顾自己生病的女儿。
黎雪枝站在巨大的神像脚下,没有参拜,声音被海风吹拂着飘向远处的海面:“薛浮山,我要离婚了。”
薛浮山一震,努力保持平静,沉声问:“发生了什么?”
周围游客来来去去,薛浮山极力压低嗓音。
黎雪枝突然漾开一个笑容,道:“我后悔了行不行?”
回去的路上是诡异的安静,黎雪枝不想说话,薛浮山怕自己一开口就会引发争吵,所以努力克制着不说话。
下午五六点钟的光景,两人沉默着回到民宿。
黎雪枝见到斯梦和粥粥在院子里下五子棋,心情很好地过去胡乱指导了一番,导致粥粥输掉了棋局,粥粥一脸的憋屈,最后斯梦从兜里掏出一颗葡萄味的棒棒糖才将她哄好。
薛浮山烦躁道:“你幼不幼稚,怎么还欺负小孩?”
黎雪枝上前扯了扯薛浮山脸上的肉,学着他的语气道:“你幼不幼稚,这么多年了一生气就不理人的毛病还没改?”
“你不知道我为什么生气?”
“不知道。”
“你知道。”
“不知道。”
眼看薛浮山又要急眼,沈印适时的出声打断:“回来的刚好,梦梦煮的汤好了,快来喝。”
“就来。”
黎雪枝上楼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下来,薛浮山已经在餐厅跟粥粥一人捧着一碗汤,嘶溜嘶溜的喝着。
见黎雪枝下来,粥粥甜甜地打招呼:“枝枝姐姐快来。”
“粥粥你别理她。”薛浮山冷着脸敲敲粥粥的脑门。
粥粥放下碗,抱着头一脸的委屈。
黎雪枝伸手给了薛浮山一个爆栗,替粥粥报仇,引得粥粥咯咯笑。
薛浮山还是臭着一张脸,别过头喝了一口汤。
平静的在小岛上度过了一周,黎雪枝的手机一直安静地被丢在房间里,出门有薛浮山付款结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