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夫?”
朝夕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不知道?”
冷翊看看一脸惊诧的朝夕,吞吐着把事情说出来。
“这是一个月前的事,你舅舅亲口答应的,云渡掌门亲自上门提的亲。宣氏和云渡门第相当,云渡的少主慕钦年少有成,一表人才,和你也相配,这是一桩好亲事……”
“可是从来没人问过我的意见,我连见都没见过他。”
朝夕薄怒道。
“这里面有您促成对吗?我嫁过去您有什么好处?”
“岁岁……”冷翊眼光闪了闪。
“我——我是很支持你嫁过去,但是云渡跟宣氏的意见都不是我能左右的。况且,你舅舅是支持的。你今年二十二岁了,总要考虑嫁人吧,嫁给谁有嫁给四大门派少主、天下第一公子这样风光得意的呢。”
“我不嫁!我可以一辈子不嫁人。”
“岁岁,你别任性,你知道,你舅舅拿你当亲女一样,他不会害你……”
“那您呢,爹爹?”朝夕冷笑道。
一句话把他噎住。
冷翊不敢看大女儿的脸,她的眼睛。两个人长得其实很相像,朝夕的眼光却比他冷厉清绝太多。
他不死心,还试图“苦口婆心”地劝她,朝夕不耐烦再纠缠,叫人来把他“请”了出去。
只这一番话,把她心海搅起来滔天的波浪,再不能平静下来。
要去找舅舅,即刻去找他。舅舅是知道她的。
朝夕一刻也等不了。
她叫人备车,正欲出门去,赶上佳夕来还东西外加跟她道歉。
她脸上敷了药,但还高肿着,眼眶里挂满了泪,满脸写着不情愿。
“你自己收着吧。”朝夕现在没心力跟她追究这事。
不想这句话惹得佳夕情绪彻底爆发。
“你总这样!”佳夕哭着吼她。
“什么都是你的,凭什么,从来你都是高高在上,从来你的东西摔了扔了别人碰都碰不得,从来都是先把我羞辱一番看完笑话再轻轻揭过去,你总这样!”
身边的妥娘看不过,要上前去教训她,被朝夕拦住了。
她现在心情也极不好,一时间无择地都出气在佳夕身上。
朝夕抽一口气,走近,笑着俯身看她。
“我告诉你凭什么。凭我娘亲是宣氏家主的妹妹,我是宣家的外甥女。凭你脚下站的这块地姓宣,你身上穿着宣氏产的锦缎,头上戴着宣氏产的珠宝。凭我娘亲只生了我兄妹两个……”
她一字一句,把两个人财产地位的遮羞布狠狠扯开。
“别说了!你就是看不起我。”
“我就是看不起你。”
“你口口声声宣氏宣氏,你干脆去姓宣好了!说到底,你也是宣氏的外人。”佳夕握紧拳头,朝她哭喊。
“那还真是抱歉,当年我娘亲一句话同意你们母女搬进来,如今我这个外人一句话也能让你们母女随时滚出去。”朝夕咬唇笑道。
“走就走,你以为我稀罕这里。”
“我知道你怨恨什么,无非是你娘亲在我娘亲之前和爹爹就相识了,无非是你们母女暗中躲藏了这么多年,无非是你不甘你娘亲做小。”
“你——你怎么会知道?”佳夕惊恐地住了泪。
“我怎么不知道,藏着掖着这些年我都替你们心累。你怨恨了我们母女这么多年,不就是因为这个。可是那又怎么样,你敢把这事捅到我舅舅面前吗?你怨恨我娘亲夺了你娘亲的位置,她已经去世那么多年,你娘亲不是还没被扶正?你凭什么怨她,又凭什么怨我?”
“那是因为你舅舅、你们宣家作梗!”佳夕怨恨道。
这话一出,朝夕当即咯咯笑出声来。
“你不会真以为都因为我舅舅吧,你要是这么想能好受些当然由你。我是宣家的外姓女不假,我有武功,有手腕,离了宣家还是冷朝夕。你呢,离了我们宣家你又是什么?我告诉你,只要在这园子里,我说什么做什么你都得受着,是你活该。”
妥娘进来禀报说马车准备好了。
朝夕没再理她,错过佳夕被打击得摇摇欲坠的身子径直出门去。
跟佳夕对峙这一场,朝夕心情没好一点,甚至更糟,坐在马车里,一对蛾眉紧锁。
快马加鞭赶路,只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宣氏主宅,朝夕定了定脸色,不要人搀扶,一径走至宣缙的书房里。
“舅舅!”
朝夕看他在和人议事,急忙道歉退出来在厅外等候。小半个时辰过去,她心情稍稍平复一些。
宣缙遣手下送宾客出门,把朝夕唤进来。
“出什么事了?你脸色不太好。”
“舅舅,我已经订亲了是吗?”
宣缙没否认,让她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