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自谦在码头货栈安定下后,不想,却因早前于大学堂时定制的一件服饰,令丛凤儿生了疑心。待两人一番交谈,本欲捉弄他一回,谁知竟先将自己逗乐,而这一笑不打紧,那落雁之容、羞花之貌,不由令其看的呆了起来。
见自谦如此模样,丛凤儿顿然一羞,便眸如秋水、腮如桃红的白了他一眼,娇嗔道:“这般瞧着个女儿家,敢问可是丈夫所为?”随后,倒低首垂眸的摆弄起衣襟,似并未真的生气。
而自谦回过神来,为之脸上一红,也知失了礼数。就暗怪自己,怎的如此没有出息,自打心中有了静安,何时装下过别的女子。
于是忙起身歉意道:“对不住了大小姐,刚才是我一时走神,失礼之处,还请原谅。”
看他惴惴不安起来,丛凤儿那娇容更是晕红,却只低眉不语。直待沉默一会儿,方才问道:“你说实话,可真的从未去过皎青州么?”
自谦苦笑道:“大小姐为何要这般追问此事,去与不去可有何分别?”
丛凤儿玉唇微嘟、琼鼻稍皱,便道:“当然有了,若你为家兄知交,自就不是外人,我要是哪里做的不当,岂不让哥哥回来责怪于我。”
自谦摇头一笑,又故作叹道:“想来咱一乡野小子,实在没那个福气,能结交大小姐兄长恁般的人物。不然若同你们成为自己人,该是多大的荣幸。”
不想,丛凤儿竟脱口道:“便不相识我家兄长,就不能成为自己人么?”
但此言一吐,遂觉有失,娇靥又是一红。就忙岔开话儿,含笑诈道:“莫要不承认了,打见你第一眼,我便瞧出了些许端倪。甚么为做农活才剪去长辫,别以为咱没看过那大学堂的学子,是如何激昂求新的。
自己明明是一读书人,却硬要诳我称,私塾也不曾上过几日,又非甚么见不得人的事。倘若不是同我家兄长有何渊源,怎至于如此隐瞒。”
自谦无奈笑道:“即使念了几日书,也没甚么可炫耀的。况且,不是非要往皎青州,才能有书读的。”
丛凤儿不禁嘴角上扬,遂一丝傲娇的笑道:“这般说,你是承认了?”
但自谦却又故作茫然道:“承认甚么,只怕大小姐误会了才是,我可没说别的。”
惹得丛凤儿白了他一眼,而后娇嗔道:“你这人好是无趣,怎能如此样子?”
自谦不由好笑,没想到平日管着诺大货栈的丛凤儿,也有这般娇柔的一面。又抬眼见那衣服已干,心知不便再留下,别因与其独处,引来旁人的口舌,自己倒没甚么,但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可就不同了。
于是便起身道:“实是叨扰大小姐了,看这衣服已是干透,那我就告退了。”遂走过去欲收衣服。
却听丛凤儿口中喃道:“这便干了么。”说完,秀目中竟闪过些许不舍,一时就愣于那里。
待缓了心神,再瞧自谦笨拙的叠着衣服,便忙移娇躯上前,从其手中拿过铺于桌子上。只见一双柔荑相互交措着,仔仔细细地叠了起来。
而怔怔看着其低眉垂眸、神温情和,一副住家妇人的贤惠模样,自谦那关闭已久的心门,竟是不由得松动一下。刹那间,只觉着她如新婚的娇妻般,在与丈夫整理着衣装,竟一时生了安定下来的念头。
也只是这一瞬间,就忙将眼睛挪开,以清走心中的胡思瞎想。并暗骂自己不知羞耻,凭着今时这等样子,竟对如此一位大家闺秀,生起了妄念。
便不说心中装有静安,此生难容她人,即使情难自禁,也要快刀斩断,免得害人害己。更何况,丛凤儿还是宗武大哥的胞妹,倘是日后有缘再会,当以何般颜面相对。
想到这些,自谦忙沉下心来,将杂念止住。再等丛凤儿将衣服叠毕,遂施礼谢过,就低头拿了转身而去,竟再未敢与她多对视半眼。
却是丛凤儿,见其这般匆忙离开,并眼神似是在躲避自己,便有些不解,遂之又多了几分失落。待稳住心绪,幽幽叹了一声,自也就收拾一下回家去了。
却说,这日头午,丛宗林正带人卸着船上的货物,突然一阵吵闹声,打公办处那边隐约传来。为怕有何意外,便忙让其他长短工继续搬运,而后遂带着自谦,及两名利落汉子奔了过去。
等来至跟前,就看一伙身着奇异服饰,似是帮会的地痞,在同丛凤儿争执着甚么。带头那人飞扬跋扈、粗壮身材,三角吊眼、满脸横肉,正目透淫光,不住向她胸脯上扫着。
而自谦见后,却是当下一惊,再待仔细打量一番,便心中惊呼道:“怎会是他?”
列位看官,你当此人是谁。正是打小和自谦不对付,后因母亲朱氏,不断招祸上身,而被逼跟随爹爹步欣,搬离了鹰嘴崖的步正京。
原来,打从初次离开村后,步欣就同步古分道扬镳,兄弟俩无奈之下,皆随着家中的婆娘,投奔了各自的丈人爹,方才得以继续过活。
但这般,也令步正京从此埋下了怨念,并暗自将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