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无尽的黑夜,不远处传来了凄厉的叫喊,望着又一个年轻的生命倒在了血泊中,她的心中似乎已经麻木。
那少年的眼睛还未闭上,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尽管全身都已经伤痕累累,但还是想要站起来,那睁大的双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感情,是绝望,残忍,还是不甘,瘦弱的身子在鲜血中如同一片即将枯死的落叶,纤细的胳膊支撑起身躯,努力想要重新站起来。只可惜一把利刃直插进他的后背,穿过心脏,结束了他的希望,也结束了他所有的痛苦。
在其身后,另一个少年如负重托,瘫坐到了地上,手持沾满鲜血的利刃,空洞的眼睛凝望着死去的少年,流下一行眼泪。裁判宣布胜利者的声音在他的耳中变得格外的刺耳,眼看着前一日还朝夕相处的伙伴就这样死在了自己的手中,心里是喜悦,还是悲哀。
“咻~”自己的面前传来破风声,她不再敢去张望四周,敏捷的躲开劈向自己的刀刃,绕道对方的身后,手中的匕首已经准备好插入对方的背心处,可不知为何迟疑了片刻,就这短短的一秒,对方的刀已经将她的胳膊砍伤,浓郁的血腥味让她感觉到了死亡的逼近。
手起,刀落。
她感觉到喷洒到自己身上的鲜血,温热的。
对方的瞳孔瞬间黯淡,变成死灰色,倒了下去,但那扬起的嘴角,似笑非笑的表情,深深的刻在了她的心中。
在这样一种地方,死亡究竟是结束,还是解脱?
“获胜者:浮光。”仿佛已经看透一切的裁判不带有任何语气的宣布着结果。
终于,结束了。
周围的声音渐渐模糊了下去,她感觉到身体越来越轻,越来越轻,像是一片快要枯死的梧桐叶,朝后方倒了下去。
她眯了眯眼,一阵柔和的微光沿着明眸的缝隙照了进来,只觉得一阵晃眼。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有些湿润的脸颊,眼前没有黑暗,没有刀刃,亦没有鲜血,只有一盏烛火与一本古籍。
这样的梦已经不止浮现过多少次,每一次,都会在梦中惊醒,但醒来后,一切却又消失不见,就如同真的只是一场梦境,但只有她知道,这不只是梦境,只是曾经的一场灰暗的过去。
微微的烛光下,女子扶了扶额头,将一缕散落的青丝撩开,重新恢复了往日的淡漠,正是天河教教主,天籁。
她将手中的古籍缓缓合上,站起身来,向着门外走去。
门外,早已是万籁俱寂,也不知已是几更天,巍峨高耸的山峦也如同一条巨龙,静静的沉睡。
清辉月华洒在她身后的古殿之上,让本就有些陈旧的殿宇更苍老了些许,只见那古殿的门沿之上,悬挂着一块古朴的牌匾,上面清晰的刻着“藏经阁”三个字。
这里,便是太阴殿的藏经阁,整个天河教知识的汇聚地,也是天河教历代传承的文化宝藏。
女子看了一眼夜空中的琼钩,漠然无语,她已经不知在这里度过了多少个寂静的夜晚,唯有一轮明月伴其左右。
天河教的术法博大精深,经文晦涩难懂,就连这位在上任太阴星君口中天赋异禀的教主想要掌握高深的术法也并非一朝一夕之事,只是这些年在太阴星君的指导与自己的努力下,终于有些许成绩,也将《满天星斗》功法修炼到了第六层。可是,就凭这目前的成绩想要掌控整个天河教,还为时尚早。
太阴殿中不乏有些许精通术法的宗师,就连上任太阴星君都自叹不如,自己这区区几年的内力,又岂是对手?只是太阴殿的人向来只是一心钻研天河术法,不愿沾染世俗的是是非非,故在江湖上也未有名头。
太阴星君瑶光的战死让天河教的太阴神殿群龙无首,这群老方士向来心高气傲,可不似太阳殿与繁星阁那般遵从教义,他们一向独来独往,不愿听从除太阴星君以外的其他人调派,若是教主亲临还有法子,但自己如今身份并未稳固,恐怕是调动不起这些心气高傲的术法宗师。
如今前方正在与雪谷征战,少阴星君也亲临战场,未在教中,若是强行调回教中册封,前线的方士们又成一片散沙之态,无人领导。
就连一向对她和蔼的太阳星君也因为瑶光的陨落而对她心生责怪,不愿插手太阴星君甄选之事。
不过这样也好,她心中冷冷一笑,太阳星君在教中德高望重,根基深厚,就连上任太阴星君都是他插手甄选,这样稳固的势力对她以后掌控天河教可并非是一件幸事,自己若是不能早日掌控天河教,那就无法彻底动用天河教的底蕴对付雪谷。
虽然目前太阳星君对自己出征雪谷的决断并未反对,但谁还不知道,他只是看中了雪谷中的镇谷神器“破云”,想要夺来罢了,否则,以他谨慎的性格,又怎会派遣他一向视为继承人的少阳星君亲自前去。
那一轮明月依旧高高的悬于天穹之上,并未因为凡尘中的任何纷扰而黯然。曾几何时,她也曾在这样的夜晚顶着皎洁的明月执行着最阴险最狠辣的任务,虽然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