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垂下眼帘似在思索什么,赶忙接着解释:“真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你看我灵力如此低微,哪有能力害了你?这背后说不定是有人栽赃陷害……”
她话还没说完,一股大力突然撞向她的后脑,她瞬时整个人向着抵在她胸口的那柄剑而去,随着她一声惊呼,常笙听到了利器戳入皮肉的声音。
时间好像停滞了半刻,而后痛感才从胸前一阵阵传来。
那剧痛让常笙连惨叫都无力发出,只能颤抖着缓缓捂住伤口。
是它。
那灵兔不知何时摆脱了符咒的控制,还一整只撞翻了常笙。彼时二人皆是心里千头万绪,谁也没反应过来。
剑尖完全没入胸口,好在应是偏了不少,重伤是跑不了了,但不会威胁性命。
沈徊也没想到自己一个晃神的瞬间,这姑娘就自己冲到剑上来了,正待他要上前救助一二,突然一阵熟悉的眩晕袭来。沈徊心中暗道一句不好,双脚一软便直挺挺的昏倒在地了。
常笙在血泊里有些茫然,自己这个受伤的还没晕,伤人的瘫地上了。
前一世她多灾多难,忍受痛苦更是日常修行。无视地上瘫着的男子,常笙闭眼平复了半刻钟,挪动着起身找来伤药、纱布和剪刀。她颤抖着解开被血水染红的上衣,缓缓拔出剑,一边默念着“必有后福,必有后福”,一边啜泣着把伤药撒上去。
她靠意志力支撑自己保持清醒,四面楚歌,现在不是哀嚎痛哭的时候。
也许是身有灵力的关系,包扎好后,刚刚那剧烈的疼痛似乎减轻了不少。常笙脖子上的小金锁随着她的心跳一下下发出微弱的光芒,一丝一丝的灵力随着心跳流进常笙的胸口,常笙却并未察觉。
她正在仔细打量那男子。同样的年纪,常笙估摸着自己也就到他胸口。这么个人摆在地上,常笙感觉屋子都变小了几圈,再加上那只在旁边嘤嘤的肥灵兔,越觉得自己像是小人国穿来的。
那少年发如黑墨,眉眼深邃,面上没有任何棱角瑕疵,却并不让人觉得女气,反而有种初生朝阳般的少年蓬勃之感。更妙的是他上唇微薄,又带了一股子生人勿近的贵气进去,真是多一分易腻少一分则淡。没见到这人时,常笙还当自己是这世界数一数二的美人胚子呢,武断了。
常笙叹了一口气,想保命是真,想报复也是真,可她也下不去手捅对方一剑啊;况且房里若莫名其妙多出一具尸体,那更喜提镇魔司深度游了。想到这里,常笙赶紧在少年身上四处乱摸——她可不是因为有什么乱七八糟的遐思:只见这少年胸口硬邦邦,里面是毒镖短、哨子和药瓶;袖口硬邦邦,里面是袖箭和软刀;腰间别着几个不知名的法宝,就连小腿上还缠了几圈麻绳。
好一套杀人越货的装备啊,常笙开始庆幸自己当他的态度始终恭敬。
老祖宗说了,原汤化原食。
常笙拿搜来的麻绳仔细绑好他的四肢,又把他身上搜出的符纸也挨个贴上。哦,还有两张贴上去就炸了,幸而威力不大只是些皮外伤。
那灵兔好像意识到自己闯了祸,一直蜷在沈徊颈窝里小声嘤嘤。常笙早没有心力跟一只灵兽计较,确认安全后倒回了罗汉床上。并非常笙心大,只是她真的太累太痛了,至于地上那个大杀器,横竖都已被制服了,看他样子也不像个不讲理的,有什么等他醒来再说。世界以痛吻我,我先休息休息。
可惜,世界不是以痛吻常笙,而是手拿一把大锤,咣咣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