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集市,延之不想扰了诸位雅兴,便身着便服来寻公子了。有失体统,请翼公子恕罪。”转头吩咐左右,“快快,帮两位大人拿东西。”
雁南雁北两只手挂着的大大小小货物立即被接手,瞬间轻松,长舒一口气。
“王大人体贴周到,有劳了。”苏翼点点头。按照他的意思,轻车简从,他们几个人穿过夜晚热闹的长街,在喧闹声中缓行游赏。
一路上,云望眼花缭乱,想不到莒县的夜市如此琳琅满目。相较而言,祁州城的夜市虽然规模大,但毕竟是国都,人流量需管控,上市下市的时间也紧凑,有时候因为各种庆典活动,会突然取消夜市,时常也有成群的衙卫巡逻,有些小商小贩交不起高额的摊位费,半年之内一律不许再出摊。可能是因此原因,很多经营小本买卖的民间手艺人和能工巧匠都迁来了莒县,莒县夜市洋溢着欢乐的人间烟火气。
云望多看了几眼路边的烧饼摊和打糕摊,王延之立即示意手下买来分给众人。
“我们莒县的繁华,除了王上,全仰仗翼公子啊!”王延之往苏翼那边靠近一步,“五六年前,莒县还是个平平无奇的小城,今非昔比啊。”见云望疑惑,他解释,“翼公子作为咱们亓国开国以来最年轻有为的大谏官,六年前提议在王都以外的县城也开设夜市,并详细列明了上市下市以及税收管理的具体条例,如此一来,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亓国夜市繁华声名鹊起、天下皆知,吸引了各国人钱物源源来我国土,几年下来,国库充盈、邦交和谐、兵强马壮。”
许是夜市上王公贵族不少,百姓们见惯了穿着显赫、气度不凡的贵人们,倒也并未打扰云望一行。只不过有些经过的少女少妇们,会多看苏翼几眼,神情羞怯,窃窃私语。
王延之顺手从书摊上买了几份风物志发给大家,接着说:“临近王都、近水楼台先得月,当年眼见其他周围的县城都能分取王都繁华的一杯羹,但是我们莒县,穷山恶水的,没人愿意来,只是一道平平无奇的屏障罢了。不过,幸好,这几年里山行宫修建的一部分原料来自我们莒县,为了运输,城里新修了路,要想富先修路,慢慢的莒县也出名了。”
“王县令尽职尽责,这些年辛苦。”苏翼将准备凑热闹去看杂耍的云望揪回自己身边,然后对王延之点点头。
得到了苏翼的肯定,王延之面露喜色,开始讲述自己对苏翼税收二十策的理解,并汇报近年来的政绩。
“咕噜咕噜——”云望肚子里的叫声成功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她不好意思地捂住肚子,朝大家笑笑。
苏翼的眼神扫过云望,滑向王延之:“王县令,现已到酉时了吧?”
王延之立即领悟:“天色已晚,王某都饿了,各位舟车劳顿,想必更疲乏的很,延之已经在府衙备下了酒菜,请各位移步。”
云望眼睛亮了亮,好期待啊,自己从没来过莒县,这里肯定有很多好吃的!雁北本来像泄了气的球一样萎靡不振,一听要去用餐了,立马挺直脊梁精神焕发。东东也咧开嘴笑了,露出两排大白牙。
大亓法纪严明,严惩贪腐,公务接待的规格标准严明。就算是苏翼这种国君眼前的大红人,王延之也不敢逾矩,酒菜皆按照规定来。苏翼规格高,本应礼同王嗣,但是他一向不轻易用此殊荣,一概按照大谏官的亚卿身份来。就算如此,云望觉得已经很好了,奔波一天,如果能吃到好吃的饭菜,就心满意足了。
县令府衙中规中矩,但是刚踏进后院里,立即移情换景别有洞天。树木苍翠别致,花朵争奇斗艳,山水萦绕,假石点缀。沿着棋盘状的石子路走进一间古香古色的厢房里,满桌的饭菜香味直往鼻孔里钻,让人津液涌生,恨不能立即饕餮一番。
按照主副落了座,云望他们几个狼吞虎咽风卷残云筷子就没停下,席间只有王延之在说,苏翼间或答应一声,其余皆是碗筷碰撞以及咀嚼吞咽声。
也是奇了怪了,这些菜色,看起来皆是家常样式,却美味无比,不是寻常人家能做出来的。
“王大人,这些酒菜,绝对能赶得上王都的明月楼,不知出自哪位大厨?”雁北疑惑,这些年跟着公子走南闯北,美食妙饮尝过无数,再加上苏相府源源不断得国君赏赐,自己的嘴巴早就养刁了,能让他都欲罢不能的饭菜,必定不一般。
“雁大人谬赞了。这桌酒菜,是在下的一个朋友掌勺的,因与延之有些交情,每年来给延之做几次酒菜。正逢翼公子与各位来此游玩,延之请他来,给各位尝个鲜。”
“可否一见?”雁南问。苏翼向来挑食,但这次进食不少,筷子几乎没停下过,可见是很合胃口。如果把这位大厨请到苏府就好了。
“能见翼公子和各位大人一面,是何其大的福分。但是延之这位朋友,性格古怪,不喜露面,怕是让雁大人失望了。”
“无妨,无妨。”雁南笑笑。也是自己忘形了,王延之手里有这么一个宝贝,肯定不能假手他人。达官显贵来莒县一次,就算记不住王延之的政绩,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