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殿红枫(1 / 3)

风静静地吹过庭院,带起院内那颗红枫树沙沙地响起,卷起了那些个枝头松落的枫叶,向着近处的窗内飘去。

其中一片小小地红枫被带着春意的微风送了很远,晃晃悠悠地落在了药味弥散的屋子里。梳着双髻,身着青色罗裙的女婢,小心地点燃了屋内角落里的安神香,顺手拾起那片落在地上的枫叶,然后伸手探了探窗外的寒意,轻轻地关上了窗。

捏着那片本该拿去丢掉的枫叶,女婢定了定神。

娘娘自从搬来这偏僻的芷元宫,最常做的便是在庭中枫树下抚琴。但陛下不爱娘娘抚琴,每回听着见着就没有好脸色看,所以娘娘常常拨起弦音,还未等人听清什么,就停下望着枫树或远处的院门发起呆来。

娘娘陪同陛下前往招摇山仙门祭天,为保护陛下,被敌国刺客那带着剧毒的匕首刺中,幸好薛老神医也随驾一同去了招摇山,用高超的医术保下了娘娘的性命。

虽保下了性命,但那刀上的剧毒迟迟未能全部化解开,从被刺后,娘娘再也没能醒来。陛下虽不常来看望娘娘,但会派仙医日日来为娘娘探脉。薛神医每每想出了新的方子,也会前来芷元宫煎药,为娘娘针灸。

不知娘娘还有没有睁眼再看看那枫树的一日。

思及此处,女婢小步走向里屋,绕过床前的屏风,看着床上躺着的人。

床上的人似是因为多年未见阳光,肤色有些过于惨白,枕着白玉枕头,静静地闭眼躺在床上。

“娘娘……”

女婢轻轻地唤着,声音里带着恭,带着敬,带着伤心。

摩挲了下手中的红枫叶,女婢从被子里将躺着的人的左手拿了出来,将这片不请自来的枫叶塞到了她的掌心里。

“娘娘,您再不醒来,可看不见红色的枫叶啦。”女婢说着说着,眼眶里又习惯性地溢出了些泪水。“枫叶过了四月可就要变绿了。”

静静地等了会,床上的人还是一如这些年里的每一天,默默地闭眼安睡。女婢擦掉了流下的眼泪,轻轻站了起来,想着将那外屋的安神香搬来里屋,压一压这满屋子熏人的草药味儿。

走到了里屋门口,女婢刚跨了一只脚,就听身后轻轻地一声:“青鸳”。

女婢急急回头,走向屏风后,见床上的人仍是她走之前那样子,没有睁眼,也没有动。

以为是自己日思夜想,终于魔障了,女婢无声的咬了咬下唇,叹了口气,突然又听到了一声更清晰的叫唤。

“青鸢”

女婢这次看了个清楚,床上的人虽没能睁眼,但确确是张口喊了自己的名字。

“娘娘!娘娘!您醒了!您终于醒了!来人!来人啊!请薛神医!娘娘醒了!”

僻静的屋内,涌入了许多身着青衫的女婢和数位拎着药箱的仙医,为首的仙医鹤颜白发,面色慈善,坐在了床沿边上的小沓上,身后几位年轻的仙医为他施法铺开了台子,将装着七十二枚银针的医包展开。

伸手探了探脉息,指尖一捻,一枚银针被牵引地向上飞出,落在了气舍穴上。

“娘娘,您可能够听清老朽说的话?”白发仙医问完,又向空气中写了数笔。一张医方突兀地从空中落下,被他身后另一位年轻仙医接住,年轻仙医默不作声地看了眼方子,就退去厨房煎方子了。

“是……薛神医吗?”床上的人有些艰难地开了口。

“是!是老朽,娘娘万福,是老朽无能,拖了这么多年,也没能让娘娘转危为安”,薛神医边说,边又运气令三枚银针飞出,轻轻对着穴位扎了下去。

薛神医一边扎针,一边对着床上的人说道:“娘娘试着睁开眼睛。”

可能因为十多年躺在床上,没能动,也没睁过眼,叶菱觉得睁开眼的瞬间,光就刺的她想要流泪。

“娘娘莫着急,可多试几次,慢慢适应”,薛神医一手控制着空中的银针,一手慢慢凝气,缓缓地将气输向叶菱的心口。

待叶菱适应了光线,没多久就转过头来,视线在屋内巡了一圈。

站在角落里的青鸢见叶菱像在找人,匆忙开口解释道:“娘娘,陛下在娘娘昏迷期间里不时地前来探望。奴婢刚刚已经令人将娘娘苏醒的消息通传给陛下,相信陛下晚些得空就会来芷元宫看您了。”

叶菱听完后没有接话,把头转了回去,重新闭上了双眼。

待施针完毕后,薛神医示意屋内服侍的女婢和仙医们离开,连青鸢也被赶去了屋外候着。

关上门的一刹那,薛神医的话从屋内飘了出来。

“剧毒未解,老朽未堪重托,没能保住娘娘体内孕化的火种……”

屋内,叶菱起身靠在床头,一头乌黑青丝垂落散在身后,细长的丹凤眼内,浅色的眸子映出了点琉璃似的光,细长的双唇未上唇釉也显得血红。她想起身拜一拜薛神医,被薛神医虚浮的手制住。

“娘娘!使不得!您凤体未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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