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都是她娘家“生子方”的神效——虽然她后来立马和小郡主说不许提起这句话。
四郎是李次妃的心头肉、掌中珠,她对他寄予厚望。所以后来四郎两岁多还不会说话,李次妃几乎是求遍了满天神佛,并且也学王妃开始吃斋念佛,为儿子祈福。但事与愿违,直到四郎五岁上下,还是只会“啊啊”的发出单字,并且他两眼之间隔得极开、眼白多于瞳仁,脾气也十分暴躁,一看就知道和普通孩子不一样。李次妃这时候才痛苦而无奈的承认自己的儿子有些问题,但疼爱不减反增,按她的话来说——好好的养着,长大以后找个温柔贤淑的姑娘成家就是,天潢贵胄、凤子龙孙,也不用读书习武,只要健健康康就好!
从那时候起,李次妃就不再牵她了。四郎越长越大,李次妃的脾气也就越来越坏。她借着学习女工针黹的名义,拘了小郡主在身边,只要拿针的姿势不对、走线的样子不好,她就伸出寸长的指甲来狠狠地掐她手腕的嫩肉。出门的时候,小郡主总是被她戴上一重又一重的华美的金跳脱,紧紧的缠在手腕上,不细看绝对看不见臂上晚上密密麻麻的青紫掐痕。
小郡主好几次躲在被子里偷偷的哭,只有妙妙知道,可是妙妙也只是个奴婢,怎么敢去对抗次妃娘娘。
她也跟兄长说过,“次妃时常打我”。可是这话才开了个头,兄长就有点不耐的打断了她:“女儿家贞静贤淑为要,何况次妃是你我的生母,管教你天经地义。就算是父王和王妃,我背不出来书,也是要挨板子的。”
她看着兄长,突然感觉到脊背上刺骨的凉意,打了个寒颤,就不想再说了。
这种困惑持续了很久,直到现在也想不通。
她还是喜欢李次妃的,毕竟她不打她的时候,是那么温柔动人。偶尔她心情好,四郎又不在眼前,她也会把小郡主抱过来放在膝上,笑着给她梳头。一缕一缕用象牙梳子精心的梳顺,在头顶扎一个漂亮的发髻,再簪上精巧的珍珠。李次妃的手又细软又灵巧,给她梳辫子、涂香胰子,有时候还让她贴在自己身上侧卧着,她用细细的棉签轻柔的给她掏耳朵,边掏边哼着家乡的歌谣——那时候,小郡主就像一只被摸着肚皮的幼猫,发出“呼噜呼噜”的哼声,慢慢的就在她身上睡着了。
她怎么能不喜欢李次妃呢?
小郡主抱着膝盖,抿了抿嘴,用袖子擦了擦眼睛,拍拍裙子上的花叶站起来。
算了,掐几下也不是很疼,可能她的针线做得真的是很糟糕吧。毕竟是自己的亲娘,教训一下有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