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阳春三月,天却冷得要命。
农谚有言:“春冻骨头秋冻肉”
说得还真好。
那寒风从铁窗里吹进来,
直直穿过薄薄的衣衫,往骨子里钻,
冻得人直哆嗦。
还有那句《五灯会元》里的“春寒料峭,冻杀年少。”
都说料峭其实只是微寒,可是…
真的好冷呀!是会冻死人的那种冷。
原来春天也可以这么冷…
那是他们俩都第一次知道。
窗口那棵树上,连鸟儿都不愿意多呆,
只是站在枝桠上都觉得冻脚…
就是那样的一种冷。
好像之前那个冬天都根本算不上是冬天了。
那一扇只由几根铁栏杆组成的窗子外面,
是一个好像要比起冬天还要冷一点的春天。
那一扇只由几根铁栏杆组成的窗子的里面是一间牢房。
风就从那些栏杆的缝隙里吹进来,呼呼作响,从外面直接吹到了最深处。
让人不停地打着寒战。
临近的两间牢房里分别关着一个人。
一个是凝城的二少主,
罪名是谋划偷窃宝书,觊觎城主之位,
陷害他的哥哥和妹妹至死,
心思不正,心肠歹毒。
实在是丧尽天良,罪不容恕,
明日午时就要被处死。
一个是二少主的夫人…
呃…或许准确来说,是前夫人…
他已经休了她,可是父亲不认,
还是把她以他妻子的身份关押起来,
所以那一位她的“夫君”,
也因为有了她这么一位罪人妻子因此罪上加罪了。
偷窃宝书的事情她是主犯,
陷害之事她也有参与,
再加上蛊惑二少主的罪…
所以明日午时也会被处死。
那两个人当中…
束着发,一身墨绿色长衣,
正抱着胳膊站在角落里,
抬头望着铁窗外的天空的男人叫梁枢鸿。
散着发,一身浅青色裙衫,
正坐在正中央的地上,
蜷着身子若有所思地望着铁门外的看守的女人叫俞可泊。
监牢内什么都没有,除了四周的墙壁,
就是铺着的一些干草,还湿湿的。
站着在上面难受,坐在上面更难受。
两个牢房之间隔着一堵不算厚的墙。
墙中间有一块也只有一块砖是松的,
是偶尔发现的,
在刚被关进来的时候,梁枢鸿挣扎着说着:“请父亲明察”时,
拉扯中他的胳膊撞到了那堵墙,无意间发现的。
也确实是冤枉。
那些所有的事情论起其实,
他也只不过是掉进了一个早就设计好的陷阱里。
两个人其实都是在刚被定罪之后,今早才被抓进来的。
虽然不过才关了大半天,
但是就都已经有点儿熬不住了。
天气冷得厉害…再加上周围的环境实在是凄凉,
身心都很冷,
怕是等不到明天被处死,今夜就要冻死了。
俞可泊…也就是那个女人,倒是觉得不打紧,
毕竟自己进府之前,已经过惯了挨饿受冻的日子,
之所以会有开头那一番感慨,
只是因为现在心里分外失意,
导致身体感受的温度也是冷上加冷罢了。
其实也还受得住。
她只是很担心旁边关着的那个男人,
那个总是习惯呆在有暖炉的地方,
总是在晚春了,都快到夏天了,
还穿着厚厚衣衫的男人,是挨不了这样的冻的。
虽然对于他的其他方面都还未曾有过什么深入的了解,
但是毕竟和他一起经历过四季的变换,
他爱穿什么样的衣服,
每个季节穿多少衣服,她都很清楚。
他身体本来就不太好,之前就有些受风寒咳嗽,
如今更是,虽然他一直忍着没有发出些什么声音,省得让自己担心,
但是俞可泊知道他一定很难受,
而自己是绝不舍得让他难受的。
所以,她觉得这个鬼地方真是不能多呆了。
他也真的没做错什么,一切都怪自己,
识人不清,识事不明,才坏了大事。
那天很晚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