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面对面坐在“暮色”餐厅的卡座里,相对无言。
点的菜还没有上,而对面这位男士正单手托腮,双眼无神地看着窗外发愣。
真是羡慕这种平静的精神状态,林听在心里叹了口气。她也想像他一样在陌生人面前自然地发愣,可是她做不到,不如趁着这个时候想一想晚上应该怎么跟高女士交代好了,就说没有一个看得上的?不行不行,这样的话高女士肯定又要说教她眼光高,也许还会引来一顿臭骂也说不定。那就说尝试着要了几个人的联系方式?可是根本没有啊,万一高女士要看人家朋友圈怎么办?
“想什么呢这么入迷?”对面的人突然道。
林听猛然惊醒,“啊,没有,我只是在想今天搞成这个样子,该怎么跟家里人交代。”她刚说完就在心里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又是嘴比脑子快,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这个问题确实很棘手,难怪刚刚人家来上菜你都不知道。”那人揶揄道。
林听有点不好意思:“抱歉。”
“这有什么好道歉的,其实我刚刚也在思考同样的问题。”
“啊?”林听觉得自己的反应好像总是慢半拍。
“就跟你一样,我也是被家里人逼着来的。”对面的人耸耸肩,道,“因为长这么大没谈过对象嘛,家里人就非说我有病,让我来治病来的。”
“噗。”林听忍俊不禁,“那你治得怎么样?”
“不会吧,你真觉得我有病啊?”他笑道,“只是来应付一下他们罢了。”
林听又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只好“哈哈”傻笑了两声。
那人于是接着道,“那你呢?你为什么过来?”
“因为三十岁了,我妈觉得我该结婚了。”这个话题对林听来说有点无趣,她于是率先动了筷子,夹起一块鱼肉放到对方碗里,“他们家的醋鱼还不错,我经常来吃,你试试。”
那人没动,而是看着林听,道:“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他的那种眼神,非要让林听来形容的话,大概叫好奇。不参杂其他的任何情绪,就只是像小朋友好奇天上为什么有星星一样,他这样好奇着林听的答案。
林听便像回答小朋友一样认真地回答他,“其实我是一个不婚主义者,我很害怕婚姻生活,也担心自己承担不起一个家的责任,我是个胆小鬼。这件事我已经和家里人解释了很多遍,但他们总觉得我是太幼稚,年纪再大一点就好了,幼稚什么啊,都三十了还幼稚。
要是有个和我一样的不婚主义者能跟我走个形式就好了,婚后我们两就跟还单身一样,各自过好各自的生活,互不干涉,只是在需要的时候出现一下,要是这样就好了。”
“其实我也有类似的想法。”那人道:“我其实不太明白婚姻代表什么,也不理解两个人在一起为什么会有幸福的感觉,我觉得自己现在一个人很好的生活,能有自己的目标并且为之奋斗就很好了,其他的暂时都不想考虑,就是家里人总是催得紧,生怕我马上变成剩男一样的。”
“那其实还是有点不一样,不知道你发现没有,从你的话语里看,其实你本身并不排斥结婚这件事,只是目前还在混沌期,换句话说,还没有遇到一个正确的人促使你做出改变。”林听想了想,又道,“更何况你还年轻,还有足够的时间去遇见。”
“正确的人?”那人拾起筷子夹起林听给他的那块鱼肉放在嘴巴里慢慢咀嚼,“也许我们可以合作。”
林听:“啊?”
“我的意思是说,请和我‘恋爱’吧。”
——
“他叫李斯年,今年二十八岁,好像是做室内设计的,也许他们公司还有其他业务,具体细节我也不太了解,但他目前也是处在家庭施加的压力之中,所以我们两个一拍即合,确定了恋爱关系。”
晚上回到家的林听正在和自己的好友沐沐打电话,“我妈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她高兴坏了,一直在说还好让我去了这次相亲。”
电话那头的好友很惊奇,“你这,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你知道那个李斯年家里是做什么的吗,有没有兄弟姐妹,父母都好不好相处,他的人品怎么样,你们才认识一个下午就确定了关系,你真的了解他吗?”
“我都说了我们只是合作关系,我又不需要太了解他。”
“那就算是合作,你有没有想过阿姨是奔着你结婚去的,但是人家并不是,人家只是把你当成一个挡箭牌,用后即扔的那种。”沐沐道,“以后阿姨催着你两结婚,该怎么办?”
“那就跟她说不合适,或者随便编个理由分手,总有办法的。”
“好,那就算不说结婚的事,那个李斯年把你这里当成一个可以暂时歇脚的驿站,如果他以后真的遇到了喜欢的人,一脚把你踹了,你怎么办?”
“那就分开呗,正好到时候高女士问起来的话我还可以如实说。”
“你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