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小路上,林橱偷偷摸摸的往后墙移动,一路上遇见个小女仆都要躲草丛里极力掩饰一番,躲着躲着就躲到了魏姻姻的侧窗下。
魏姻姻正缠弄着一头秀发移不开眼,冷不丁的就在镜子中看到侧窗那儿有一小团黑色在晃动。她从怀中掏出那只云海玉金簪紧紧攥在手上,悄悄的靠近那个黑团。
嗯?那窗下赫然是一个人,魏姻姻“啊!”着一声就要将簪子戳下,却不想被那人翻进了窗户反手按住了胳膊捂住了嘴。
“嗯!嗯嗯嗯……”魏姻姻想要拽开那只大手却怎么也板不动,反倒那人还能腾出一只手将窗子关上。
林橱打量了魏姻姻两眼,松开了手,道:“我记得你,偷簪子那个小贼!”
待林橱手一松魏姻姻就又要“啊”起来,无奈,林橱只好又将她的嘴捂上,直到魏姻姻眨着无辜的大眼睛不再挣扎时两人才友好地交流了起来。
魏姻姻大脑飞速运转,这时出现在李府,应该是那虞将军的下属。她揉了揉被按的发疼的嘴角,惴惴不安道:“不论你的目的是什么,我只当没看见,你快走就是,别扰我休息。”
她知道姓虞的在调查什么,属下在这里一点也不奇怪。
夜间内院走动的婢女不少,不宜久留,林橱朝魏姻姻呵笑一声:“挺上道。”
说完,他探出头最后瞧了眼窗外动静便踏着后窗出去,而后翻墙走了。
魏姻姻觉得这人就是有病,她用帕子擦去窗框上的鞋印,将门窗紧紧封住后又回到了梳妆台前。透过翠色珠帘,影影绰绰,女子双肘撑着台面,两手蜷着将脸上压出了两个深窝,撑着脑袋思索着。
虞道惹。她当真是不太了解这人,不过是一个一笔带过的人物,倒养出这样讨厌的下属,想是本人也好不到哪儿去!
想到这些,她又嗤笑一声,继续摆弄着乌黑的头发。
身下长凳太矮,魏姻姻每每双腿乱蹬时脚腕都会撞到桌腿上,桌凳腿冷硬,她干脆将双腿盘了起来。
看着镜中女子样貌,她兴奋地睡不着觉。
上辈子,她几乎一直躺在白被病床上,一次次的检查、化验治疗,在大悲大喜间被折磨的不成人样。如今,算是她最好的造化了。
衙门部院,书房内烛火通明,两个人影映在棂窗上。屋外晦暗角落处,男子身量娇小趴在窗下,耳朵不断贴着墙面移动,直到一柄短刀直直的从头顶穿过嵌进对面梁柱内才后仰着落荒而逃。
周扰:“这些人也真是大胆,八成匪患之事多有欺瞒,不然也不至于来了三趟人。”
书案上,虞道惹手持暗卫送来的消息,抬头看了眼周扰,又将目光移到身旁两人身上,缓缓开口道:“符候那边情况如何?”
林橱回话:“并无异样,我刚去瞧了,送来给李娘子的物件都是些女子常用之物罢了,只是所以来信都改了水路。”
“那便将以后的信都拦了。”
“那李娘子的信?”
“也一同拦了。”
林橱为难:“李娘子如今被逼至此,若再将信拦了,恐怕……”
一旁周扰忙递给林橱一个疑惑又略带嫌弃的眼神,林橱只好停住了这话,却又忍不住说起了别的。
“你们猜我看见了谁?”即使三人都不加理会,他仍说的兴起,故弄玄虚道。
“猜不到吧!还是今天那个小丫头,在房中将头发搅成个鸡窝似的,撞见我丝毫不惧,就像是见到个猫儿狗儿乱逛。”
闻言,虞道惹抬头:“她说了什么?”
林橱挠了挠头心道奇怪,如实回答道:“她、她说只当没看见我,让我快走,怎么了?”
林橱有点发怵,这两人怎么这么奇怪地盯着自己。
“那你是怎么做的?”周扰往他站那地凑了凑。
“我,我走了……”
林橱觉得两道目光更冷了,小心翼翼地问道:“我是不是该把人处理了……”
周扰一脸无语,眉心一挑长长叹了口气:“你真信了她的话,不定明日李府就托官府增派人手,改日就能把你指认了。”
林橱眯起眼,咬了咬下唇“嘶”了声,而后心虚的笑了。
他小声嘟囔道:“不会吧……”
虞道惹泰然自若,重新将头低下,房中灯光昏暗,而后两人就都看不清他的脸色了,半晌才又听见清冷的嗓音幽幽响起。
男人将手上纸条揉作一团,说道:“派人查清这女子来历,别让她误事。”
有时单听将军的声音,两人都会有种平静稳重的感觉,清澈如泉柔如风,但一抬头又如坠冰窖,虞道惹与生俱来的杀伐之气会将人紧紧裹挟在压迫中,最后压到地底。
林橱将嘴边的多虑两字又硬生生憋了回去。
虞道惹又道:“宅子找好了吗?”
周扰连忙回道:“已置办好了,是眼下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