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的吻便不是吻了?”
皇上刚走远,祁王便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站在连翘身后。
“你吓我一跳!”连翘转身一个激灵。“皇宫是你家呀?啥时候你都在,一天天的阴魂不散。”
“皇宫是本王长大的地方,当今太后是本王的生母,进宫见自己母亲,还需旁人批准?”
祁王把皇上说成旁人,一副藐视一切的姿态。连翘暗叹皇上可怜,举目无亲也就算了,还要常常看着祁王与太后在自己的皇宫里母子相聚。
“本王教你亲吻,却遭你背后中伤,可见你这人狼心狗肺,日后怕是倒戈也未可知。”
连翘无奈,道:“大哥,我只想回家诶,倒戈是往哪里倒啊?还有第二个人知道怎么送我回家吗?”
“只怕你沉溺于做皇兄的宠姬,乐不思蜀呢。”
连翘倒是没想过这个,一时说不出话来。短短两个月的相处,自己就为皇上的温柔多次动心,甚至还为他挨了一刀,照这样下去,等到祁王事成之日,要如何眼睁睁看着他死在祁王手里呢?
这个家,真的非回不可吗?连翘好像动摇了。
似乎是看见了连翘眼中的犹豫,祁王冷冷道:“你是我安排进来的人,若不能为我所用,便是与我为敌,若皇兄知道了你的来历,你猜他还会不会兑现护你周全的诺言呢?”
“暴露我,你也脱不了干系。”
“我是太后的儿子,是满朝皆赞的祁王,你是什么?他凭什么留你一条命?”
“……”
“凭你年岁小心思纯?凭你有几分姿色?还是凭你能让他睡着?”
这一连串的问题让连翘蔫如霜打的茄子。
皇上的表白很让她动情,但她也不知道这份爱的重量是多少,她没有一个参照物,不知道这份爱能撬动什么。他是皇上,搁她的世界就是总统,随便撬动什么都是了不得的。
“皇兄予你的承诺和迁就,我都听见了。”祁王若无其事地翻弄着那份“劳动合同”,嘲弄着说。“你可还记得元灵节那日,身着水色礼服,总是笑吟吟的淑妃?她16岁入宫,正是你现在的年纪,皇兄从前最宠她,搜罗全天下的新鲜玩意儿哄她开心,春日与她赏花,冬日与她吟诗,围猎也只带她去,专房之宠,六宫嫉妒,他们的私房话我没兴趣听,所以不知是否也许下过护她周全的诺言。”
“后来呢?”
“后来,身量丰腴容色倾城的丽妃进宫了,淑妃失宠,风光不再,只能在宴会上见到皇兄了。”
连翘想起之前丽妃的宫女所言,皇上来后宫,十次有八次都是丽妃,果然不虚。
“我不是嫔妃,无需在意恩宠。”
“你必须在意,因为你要回家。皇兄的宠爱虽有到头之日,却也足够你物尽其用,替本王做些事。”
“你走吧,待太久容易生枝节。”连翘冷漠地走回里间。“这个用工合同应该跟你签才对。皇上不像你这么黑心。”
总躺着,人也变得闷闷的,连翘于是想拿出化妆品打扮打扮。不料盒子一启开,许多东西竟已变了质——她只学了做化妆品,没学怎么做防腐剂。
罢了,如果没几天就要做一次化妆品的话,那这妆,不化也罢。
可是头发着实黏腻了些,宫里派发的草木灰和皂荚用得她难受,痒了也只能用篦子篦一篦,或是拔下簪子搔一搔。痒定思痒,连翘努力回忆起从前去商场的手工店DIY古法手工皂的经验。
好在有了皇上的特殊照顾,宫里的人也都眼尖,知道了风向,连翘想要些什么东西不像从前那样麻烦了,只叫来一宫女吩咐她找些贝壳,草木灰,牛乳,粗盐来,又请侍卫大哥砍来一竿粗粗的竹子,锯成一个一个的竹筒,做模具用。
忙活了一下午,可算完成了一套做工粗糙的肥皂,只等明日冷却成型后好生洗洗头。
晚间皇上兴高采烈地回到风照玉林,飞也似的朝竹屋奔去,嘴角笑意藏不住。连翘照例去熬安神汤,却被皇上拦下来。
“这些事让底下人做就好了,你只坐在这让朕好好瞧瞧。”
“又有什么好瞧的?伤势已无大碍了。”
皇上仍是欢喜地看着她,拉起她的手朝书房走去。
“皇上要看书了吗?奴婢这就掌灯。”
“且歇着吧,身体刚好转便抢着地做事。”他将连翘按坐在椅子上。“那合同上的事,已差人一一去办了,只是一时不能尽然办完,朕有别的东西要给你。”
连翘想起上次收了支簪子就闹出好大一场风波,此时有些忐忑。
只见皇上从袖中拿出一盒糕点,道:“这是紫云殿寝殿桌上的糕点,你平日最爱吃的。”
连翘石化在原地,有些不好意思。所以皇上一直知道自己平时喜欢顺手偷吃桌上的点心!可是每天都有人来把原封未动的点心换成新鲜的,连翘只是觉得浪费,才顺手塞嘴